“……毕竟锦辰开战之前,父皇曾想用他换皇兄您下位啊……”
“看来……二皇弟给他的教训还不够,非要本太子亲自动手。”
六皇子怯弱的凑过来,“不知……皇兄有何打算?”
“置人于死地的法子不少,个个用遍,死在未来皇上的手下,都是他祁云的福气。”
六皇子闻言面色平平,闷闷的点了点头,两眼下垂,皱着眉左右徘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皇子啊三皇子……销声匿迹不好吗?非要来趟这浑水,挡本太子的路。”
太子祁笙抬手抚了抚下唇,状若沉思般虚着眼,望向面前殿门处。
——————————————
凌云殿。
夜色深深,被押回自己殿中的祁云,此时正坐在殿堂的木椅上,看着这方几月未见的地方,竟也觉得物是人非。
之前好歹有侍从何司,还能替他端茶送水。如今是陋室不待人归,都想攀上高枝,妄图后生无忧。
“凌云……呵,凌云呐……”
牌匾之上的凌云殿三字,原是平步凌云,直上青云之意。可是对于此时的祁云而言,只像是在狠狠嘲讽他。
殿中点着暗淡的烛火,空荡荡的,孤零零的。
也不知钟肃是否会带乔申洛来此,恐怕到了这时,钟肃也要另择别主了。
要是长临在此就好了,似乎总好过他一个人熬着这孤苦。
“长临,你可知……我竟真的给你留了个念想……千川也能有个弟弟了……”
祁云伸出手来,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腹部,已经有微微的起伏了,孩子倒是乖巧安稳,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不适。
从前总听闻宫中哪位娘娘又怀上了,呕的死去活来,把太医传了个遍,也不见丝毫好转。
想来这孩子,真真是舍不得他吃一点苦。
“……好孩子,再坚持几月,多给为父一些时间,将这些人都赶尽杀绝。替你枉死的祖母偿命,替你——曾经的亲父偿命……他们都会死的……这样,天下众生,就不会再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中了。”
祁云张口说着,眉眼淡然,仿佛仅仅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哐当!”
一旁的矮柜处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祁云立即警惕起来。手护着腹部,转过头死死盯着那处。
“何人在此!?”
“……皇……皇皇兄……是我……”
只见矮柜门被一支白皙纤长的手缓缓推开,露出半张抚着青丝的面孔来,一只本就水灵的眼微微垂下去,泛了些许泪光。
祁云一看见这半张脸,立马知道是何人了。连忙走过去,将对方从柜子里扶起来。
“阿陌……你怎会在此处?”
也不知道对方将他的话都听了几句去……
祁陌鼓着两张泪汪汪的眼,见到祁云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根本不管祁云说了什么,立即将祁云抱住,埋头大哭起来。
“唔……呜呜……”
七皇子已是年十八,虽是披头散长相稚嫩,但是行为上却像个四岁孩子般,宫中已是见怪不怪。
毕竟从前经历了那样的事,祁云也能理解。便伸出手来轻轻的回抱住了对方,缓缓抚着祁陌的后。
“阿陌,生了什么事,怎么哭了?阿陌乖,告诉皇兄,方才可有听到皇兄讲话?”
“……唔……皇皇……皇兄,这么久……都没看见你了,你究竟……究竟去了哪里啊?皇兄,阿陌好想你,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好了,阿陌,皇兄……这不是回来了吗?”
“皇姐跟我说,千万不能到这里来,还说皇兄已经死了,果然是骗人的!皇兄在我面前都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