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臣的回答言簡意賅。
按了按額頭。
應辛福至心靈:「哥,你不會是做噩夢被嚇醒了,在這兒醒神吧?」
邵臣沉默。
應辛以為自己猜中,滿臉不可思議,什麼級別的噩夢能把他哥嚇成這樣,好想見識見識。
良久後,才聽對方說:「不是噩夢。」
「是……」
後面兩個字隱在唇齒間,似乎難以啟齒,應辛沒聽清楚是什麼,只覺他哥聲音沙啞,喉嚨發緊,帶著點恍惚又迷亂的尾音。
越發迷糊,不是噩夢,難道美夢?笑醒的嗎?
這個話題似乎開啟了對方的什麼聯想。
應辛感覺到黑暗中有道視線在他臉上逡巡,帶著某種審視的意味,仗著黑暗橫行霸道、肆無忌憚,心裡毛毛的,說不出是個什麼感覺,就感覺被肉食動物盯上了,時刻會被掐住拎起來,剝皮拆骨入腹……
他打了個寒戰,忍不住後退一步。
沒想到就這點微小的動靜也被察覺到了。
「躲什麼?」
應辛:「……」
他乾笑兩聲,視線被遮蔽,其他感官就被放大,捕捉到有些沉重的呼吸聲,小動物的危險警報拉滿。
——想開燈。
只聽「啪嗒」一聲,燈光打在邵臣臉上,他收回手,眯了眯眼,回到應辛身邊,抬頭想安慰安慰他,不知想到又頓住。
直到與那雙懵然的眼睛對視,邵臣回神,掌心最終還是放了上去,揉了揉那頭細軟的頭髮,胸口的位置隨之發軟,放低聲音:「抱歉,嚇到你了。」
應辛下意識搖搖頭,隨後又實誠地扁扁嘴:「有點」
不過要是自己不半夜起來就看不到這個場景,也不能怪邵臣,他問:「哥,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可以跟我說的。」
邵臣看了他一眼:「乖,去睡覺吧!」
應辛:「?」
什麼意思,他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他哥是不是還拿他當小孩呢?
氣呼呼地回到房間,接下來幾天,應辛都時刻關注著邵臣,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麼心事,連覺都睡不好,竟然好幾次被他發現半夜起來吹冷風。
既然他沒想說,應辛就當做不知道,幸好邵臣還知道保護身體,沒讓自己生病,他旁敲側擊問過邵老爺子,學生會長,哥哥公司的助手……
一無所獲。
隨著邵臣的眼中的紅血絲越來越多,應辛覺得,事情大條了,開始著急起來。
「這什麼?」
邵臣看著遞到手裡的保溫杯。
「菊花茶,」應辛指著他的嘴:「哥你上火啊,嘴裡都長潰瘍了,我跟你說吹冷風治標不治本,要從根源解決問題,有些事悶在心裡只會越來越嚴重,還是要找個人解決。」
潔白的小菊花茶上下漂浮,舒展開來,像是在水中起舞。
邵臣默了默:「找個人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