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砚身边,跟出来的冯公公笑道:“柳主管不需担忧,贵人们自然有贵人的待遇,待会儿宫内会遣一位公公陪同,赐酒。”
柳七不说话了。
一路出了皇宫,在马车内,才敢议论起来。
郝三:“不至于吧,袁家这个一看就有问题,站不住脚啊,怎会……”
柳七:“我再瞧瞧呢。”
徐四将手头的诏书递给柳七,再看到“族诛”二字,柳七接旨的手仍旧又抖了下。
岑砚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徐四悟了,斥道:“休要议论,证据确凿,陛下心中已有论断。”
岑砚:“从营里调人吧,府里的亲兵不够。”
再者,现在府里也有人了,需要留一部分护卫,柳七应声,下车去办了。
岑砚也觉得闷得慌,跟着也下了车,骑马而行。
马车就剩了郝三同徐四两人,郝三看着圣旨,再比对着消息,仍旧没转过这个弯儿来。
徐四却低声道:“行了,不消你想明白,办事就是了。”
“可……那可是一大家子人呐,就这样就……”
徐四赶紧捂住郝三的破嘴,咬牙道,“不然呢?君要
()臣死,臣还敢不死?”
“没瞧见主子和柳七都没说什么吗,你看主子那个脸色,主子不知道?就你能耐,显着你了?!”
郝三愣愣,“可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
岂不是骂名又全是王府背了?
郝三都能想到会骂什么,残害忠良这一项老骂名,肯定跑不掉了。
徐四知道郝三想说什么,也胸闷,但这件事由不得他们。
片刻后,还是气不过,啐了一口,“真就觉得我们是外来的,什么脏事儿都往手上塞呢!”
郝三明白了,也是愤怒,但是愤怒之余,心知岑砚必定更不好过。
收拾了会儿情绪,一言不发地下车,也去骑马了。
数度偷瞥岑砚,却见岑砚不动如山。
郝三抹了把脸,难受。
但生生咽了下去。
反正来上京也不是第一回了。
受着吧。
过了会儿,还是觉得烦躁,嚷嚷了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封地。”
只得岑砚平静的回答,“总会有那一天的。”
熬着。
万岁万岁,这样叫着,却没有人是真能长生不死的。
*
数列骑兵出城,尘土飞扬。
当夜,袁家火光冲天。
还生出了些枝节。
下降的郡主是早就着人请走的,罪不上宗室,古来如此。
但许是母子连心,郡主硬生生半道抢了马,在护送回京的路上,又冲了回来。
护送的是宫内禁军,也没料到郡主竟是会武,打了个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又不敢伤人,一路拉扯,竟是无能的让郡主真折返回了袁府。
回来便看到刚灌了毒酒的两个孩子躺在地上,气绝身亡。
郡主大恸。
“岑砚,你心狠手辣、残害忠良,不得好死!”
竟是生生哭出两道血泪来。
岑砚缄默听完,吩咐人扯开郡主。
跟随而来的禁军也是心惊,知晓不好,赶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