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似是要冷下来了,齐家人忙着下地干活,到处兜售苹果,去民兵队巡逻,齐老太太和齐大姑娘又忙着赶制冬衣,谁也没有那个时间去帮齐桡。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儿要做,齐家人并没有因为齐漳拿了银子回来,盛姣姣的生意又有了起色,就待在家里不做事儿了。
见齐桡拖着个板车从齐家后面绕过来,准备进前院牵骡子。
牛菊就上前去,帮着齐桡一起推了一把板车。
又见盛姣姣拿着一摞书走出来,牛菊便是问道:
“姣姣,你拿着书去做什么?”
“我。。。。。。”
盛姣姣本来想说要送给谭戟,但是想想,还是不要告诉牛菊了,免得牛菊误会。
便是话锋一转,解释道:
“让四佬带给我大哥哥的。”
“漳哥今儿不是回来吗?”
牛菊眨巴着黑亮亮的眼睛,天真的看着盛姣姣。
旁边已经牵了骡子出来的齐桡,奇怪的看着牛菊,
“你怎么知道我大哥哥今日回来?”
“我。。。。。。我记得他每月都是这个时候休沐。”
牛菊的脸有些红了,她的神情不自在起来,为了掩饰,又急忙说道:
“快些装苹果吧,今日集上怕是有很多的人,苹果肯定卖得好。”
盛姣姣一转身,掀开板车上的黑布,将那一摞书放在了菜筐子里,脑子里算了一下时间,似乎的确是的,齐漳每月都会在这一天从军营里休沐回家。
只是她和齐桡谁都没有想起,齐家也没有人想起,反倒是牛菊记得清楚。
齐桡转身又去了后院,一只手提了个筐子,将两筐子苹果从后院的菜地提了出来,又替牛菊将老马身上的空筐子卸下来,把装满了苹果的筐子,重新系在老马两边。
盛姣姣深深的看了一眼牛菊,并没有说什么,只叮嘱了牛菊与齐桡一声,让他们俩早去早回,便目送二人出门了。
从头至尾,她都没有再提放在菜筐里的那一摞书的事儿。
齐桡知道她那一摞书是要送给谁的,不会送错。
两人走了没多久,齐漳就骑着马回来了。
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齐家二郎齐明!
大郎一进院子,就故意敞亮着嗓门儿喊道:
“我听说家里剪羊毛了?怎的也不等我回来帮忙?”
说着,才带着二郎进了堂屋。
齐大姑娘和齐老太太正在老太太房间里做针线,听见这声音,齐老太太便是笑着出了门,走到堂屋,对里头正拿着苹果啃的齐漳说道:
“等你回来,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快些来量量。。。。。。”
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了跟在齐漳后面的齐二郎。
齐老太太嘴里“哎哟”一声,高喊道:
“快出来人呐,咱们家来了个稀客啊,不得了不得了。”
屋子里头叮叮哐哐一阵响,齐大姑娘和盛姣姣一同冲进了堂屋,盛姣姣一见到笑意吟吟的齐二郎,便是“哇”一声儿,哭了起来。
齐大姑娘一边跑,一边抄了鞋底,作势就要来打齐二郎,心里疼着,嘴里气道:
“你几年不回来了?现在属国要打来打仗,这兵荒马乱的,你跑回来做甚?”
一旁的齐老太太又气又笑的,对齐漳道:
“赶紧的,骑马去把二娘子接回来,还有,去民兵队,把我二儿也接回来,我的天爷,咱们一家齐全了。”
回来了,回来了。
那个离家三四年,走时瘦弱矮小的齐二郎,如今拔高了身子,长得更强,更壮,更黑,提着大包小包,牵着三头骡子,驮满了东西回来了。
他朗朗的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用满是粗茧的手,摸了摸盛姣姣的头,看她哭得泣不成声的样子,道:
“三妹妹还是这么爱哭,让阿兄看看,长大了。”
又看向齐老太太,双膝一跪,冲老太太磕了一个响亮的头,
“阿奶,不孝孙儿二郎回来了,二郎算不得荣归故里,衣锦还乡,二郎只是回来打属国人,保家卫国,戍疆固土,不负先辈所托,至死守护治寿郡,让阿奶失望了,让家里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