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被这喊叫吓得一抖,瓷碗都差点儿摔了,回头一看,原是二夫人身边的赵嬷嬷。
她视线愣愣地,从苏檀手中挪到她的面上,充斥着不敢置信。
随后飞快地奔了过来,一把夺过那瓷碗,还扒拉了几下盆景中的泥土,愤愤道:
“五公子!您怎的心肠如此歹毒!二公子才回府,您就急不可耐地跑过来,还将汤药倒了,这是要断了二公子康健的后路,这般容不下他吗?”
苏檀知晓她定是误会了,忙摆手解释:
“赵嬷嬷,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休得狡辩!此事奴婢势必要告知老夫人,替二公子求个公道!”
赵嬷嬷依旧不退让,眼神轻蔑地瞥着苏檀,丝毫没有主仆之分。
旁边的苏兴文蹙眉,低声呵斥一声:
“赵嬷嬷逾矩了。这药是我嫌太过苦涩,让五弟替我倒的,莫要冤枉。”
“哎哟二公子!”
尽管看不上苏檀,但赵嬷嬷还是拿苏兴文当主子的,并不敢不敬:
“奴婢也是为了您的身子啊!二公子您无须惧怕她,为她遮掩,此事就算是告知到老夫人面前,咱也是有理有据的。”
说着还将手里的汤碗晃了晃,底气十足。
这是当她在侯府内低调了几日,拿她当软柿子捏呢。
苏檀轻笑了声,甩去衣袖上沾上的药汁,不卑不亢回应:
“嬷嬷尽管去,我就在西苑等着。”
语毕转身离去,未再多瞧这些人一眼。
事到如今,她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对方一唱一和,自己这是被算计了。
枉她方才还心软,差点儿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都不知道,那碗药早就放在那儿,苏兴文下好了圈子,等着她进去呢。
果然。
不到半日的功夫,整个侯府就传遍了苏檀心思歹毒的事儿,趁着二公子腿脚不便,去他的院子强行倒掉他的药,出言侮辱讽刺。
苏老夫人的头疾稍微好转些,就听到二夫人来到她房内哭诉。
“母亲,您要为我的文儿做主啊!”
这副做派让苏老夫人烦不胜烦:“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有什么事好些说。”
二夫人抽噎着,将事情原委道出来,末了还嚎喊道:
“她苏檀心肠歹毒,母亲,这样的人如何堪配世子之位,如是她日后承爵侯府,咱们就都没有活路了啊!”
这番话显然没过脑子,也只有自己的二儿媳这般蠢笨的人才说的出口,苏老夫人只觉得脑门突突地跳。
头疾似乎更严重了些,她气的不打一处来:
“蠢妇,二郎的腿疾众所周知,苏檀闲得无事跑去二郎那里倒药?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老婆子我不知道!”
二夫人心虚地抬眼,触到老夫人嫌恶的眼神后,垂收敛了不少:
“母亲,儿媳也是心急了些,二郎的腿如今这样,再不争一争,岂不是要眼睁睁地看着——”
“这话休得再提!”老夫人呵斥道,“你以为小打小闹毁了她名声,世子之位就能顺利落在二郎头上?”
“可二郎总会好起来的,难道此时要坐以待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