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晓得这小太监能说出这个消息已经是难得可贵,便不再为难。
毕竟她自个此刻也是心乱如麻,需要缓会儿消化下。
“你如今还受着伤,能出去?”
小太监像是毫不在意,苦笑道:“奴才一条贱命而已,只想尽快找到兄长。”
都这般说了,苏檀不好再拦,便让夜蝉替他寻身衣裳,再亲自将他带出府。
自己则是回了书房,将近些时日生的一些事串起来,反复思量着。
只是不知是否之前在河边吹了风,还是怎的,苏檀不过凝神了半个时辰左右,脑内就开始刺痛起来,心跳加快,口干舌燥。
她不禁腹诽着这身子实在是娇弱,一边放下朱笔起身,一边唤采萱进来。
采萱见她面色涨红,以为是了高热,便按之前一样,扶她躺下后,去拿常备的退热药给她吃。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苏檀不仅没半分缓解,反而愈头痛眼花。
头顶的纱帐在她眼中像是成了漂浮的云层,重重交叠在一起,那股熟悉的燥热更是自小腹涌出,散到四肢百骸。
紧贴在身上的衣裳也仿佛成了酷刑,恨不得扒了去。
苏檀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顾不得双腿的酸软,勉强爬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妆奁前挪去。
迷离的双眸中,她看到自己绯红的面颊和满脸藏不住的风情媚色。
眼尾含春,娇艳欲滴。
苏檀怔住,喘着不寻常的粗气。
“采萱,快,快拿督主送过来的那药…”一开口,嗓音都带了丝颤抖。
此时和回京那晚在淮阳客栈里一样,她的情毒怕是又作了!
只是她分明一直都在服用萧时宴给的药,怎的会忽然再次作?她如今也没空去探究,眼下先解毒为妙。
采萱还不明所以,忙转身就去取出箱匣拿了药丸递给她,忍不住问道: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苏檀已然是浑身无力,歪在椅子上差点儿滑下去,对于情毒一事她并未告知采萱,此时解释也行不通,她怕自己一开口喉间的呻吟声就会溢出来。
而采萱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公子和客栈那晚的情况相似,怕是又中了不知何人的歹计!
她一面在心中咒骂那下三滥的背后之人,一面打来凉水替公子擦脸。
苏檀此刻已经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浑身都在抖,内心阵阵渴求袭来,奔腾的叫嚣在体内肆意流淌。
她眼前黑,控制不住地伸手去解衣扣,连身旁的采萱都瞧不真切。
慌乱之间,她最终在心里下了决定:
“快,去东厂请督主…过…过来…”
采萱焦灼不已,即便对萧时宴再不满,但眼下整个汴京中恐怕只有他才能救自家公子。
她立刻匆匆往外赶,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人,一头撞在他身上。
薛景昀轻呲了一声,“采萱姐姐,何事这般着急?”
采萱心中焦急,不想同他多讲浪费时间,飞快道:“我有事等着去办,回来在跟你说。”
“何事啊?竟连路都不看,诶,采萱姐姐?”
再看时,采萱已经脚步匆匆跑远了,薛景昀望着她的背影,眸中若有所思,回头看了眼主屋紧闭的门,大步走了过去。
苏檀正窝在圈椅内抱成一团,紧咬着牙关拼命忍耐,隐约听到有脚步声走到门口。
她已经被折磨的失去理性,下意识地以为是采萱找人回来了,便对着门外问道:
“督主?”
那人脚步一顿,身形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