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先祖,檀儿身为长房嫡子,何以落得被下人轻视的地步?自回府后,就是各般刀剑寒霜相逼,祖母宅心仁厚,想必是受了恶奴蛊惑,这才纵容下人如此待我!”
“除夕之夜,就是祖母身边这恶奴来送红封,对我出言不逊,以下犯上,此等行径理当赐死,我念及祖母恩情,不曾怪罪,导致了这恶奴今日故技重施!”
“今日我本在院中教导义弟,岂料这恶奴堂而皇之来偷听,世间之事,事不过三,这恶奴一而再再而三地以下犯上,已到被赐死的时候。”
“为家者,以小见大,今日我在众位列祖列宗面前,赐死此恶奴,寓意昭告我永昌侯府的门楣,绝不能容忍恶奴以下犯上的行径!”
“还望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宽恕苏檀今日的叨扰,苏檀再次叩。”
一片寂静中,苏檀的话字字珠玑,全都不落地传到外头人的耳中。
站在台阶上的薛家仆从顿时变了脸色,原来那西苑内藏的是苏五公子的义弟,并非他们的世子,但那报信来的人分明是说…
他们今日前来,本就是为此事而来,怎会让苏檀否认自己藏的是薛景昀呢?
于是,以管事为的几个仆从,立马闹了起来。
而老夫人听着苏檀那些叩问祖宗的话,简直要气的吐血!
好一个伶牙俐齿!
好一个仁义孝道的长房嫡子!
她还在呢,苏府还有她的儿子,哪里轮得到一个黄毛小子在这儿谈论着掌家之道!
在外头的吵闹,怒火中,祠堂内走出那道白色身影。
身后的采萱还捧着一片白绫,松松垮垮地带着褶皱,不用多讲,显然是已经用过了。
许嬷嬷,已然被缢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老夫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陪嫁嬷嬷就这样命断祠堂。
这小杂种怎么敢!
而那薛家几人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质问起来:
“我们可是听人说的,苏五公子你藏了我们世子!”
“世子可是我们薛家唯一继承人,苏府此举意欲何为?难不成是想与我广阳王府为敌?”
“若再不肯交出世子,我们王爷定会一纸诉状呈上御案,参你们永昌侯府目中无人,藐视律法!”
看着这些人咄咄逼人的丑恶嘴脸,苏檀眼神无波:
“薛管家,若真的有实证,不如与我对簿公堂,何必打上门在此吵嚷。
之前我从未听说贵府世子失踪一事,如今你们骤然来我府中,凭何说我私藏了薛世子?
你们听人说,听何人所说?可有证据?难道靠着空穴来风就来给我扣顶脏帽子不成!”
苏檀针针见血,丝毫不惧。
薛管事一噎,随即叫道:“你说那人是你义弟,让他出来给我们瞧瞧!”
“凭何?”
苏檀红唇微勾,冷冷的直视他,“就算今日广阳王在此,我也是这话,凭何你想看就要给你看?”
“我永昌侯府世代贤良,岂容得你广阳府如此羞辱!”
“夜蝉,送客!”
苏檀转身就走,再不多言。
薛管事还要接着说,就被夜蝉拦住去路,做出送客姿态:“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