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督主来过了?”
主动询问,苏檀已然是心中有数。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沐浴前的时候,对于梦魇并未记得多少,病疾入体来势汹汹,脑袋里面浑浑噩噩,后面生的事一概是记不真切。
但昨夜苏府自是无人顾及她这里,采萱一个小姑娘又能求助谁呢?
怕是只有萧时宴了。
想到这里,苏檀的内心五味杂陈。
是他的一句话,自己就被迫沦为他的玩物,无法抗拒;但也是他,在这初来的汴京,屡次相救于她。
而采萱内心则是纠结不已,终是硬着头皮支支吾吾问道:
“公子,昨夜奴婢为您沐浴后,随意套了件寝衣,随后督主就来了,那寝衣单薄,督主他,会不会知晓了您的身份秘密?”
她哪里知晓自家公子早就被萧时宴识破,此时后怕的紧。
苏檀闻言却是一愣,下意识地低头又看了眼寝衣。
素白通透,关键是自己并无裹胸!
客栈那晚的记忆又涌上心头,她仿佛感觉到萧时宴的大掌落在身上温热的触觉,密密麻麻地缠上脊柱。
苏檀苍白的面容一下子变得红润起来,比抹了胭脂更深三分。
她垂下眼睫,道:
“此事毋须再提,若没有督主,我怕是早就死了,何况他权倾朝野,我也反抗不得,且顺着他吧……”
采萱点点头,乖顺地应下。
在西苑养了几日,苏老夫人也未派人过来,苏檀主仆二人倒乐得自在。
这日天晴,苏檀便带着采萱,在候府花园内四处走走。
待行到幽静处时,前方传来女子的交谈声。
那尖锐的嗓音稍高一些,又惊又怒:
“烟姐姐,你是没看见那场景,锦衣卫直接将我府上的小厮一脚踢飞,倒在厅堂正中,须臾间就气绝身亡了,当真是残暴血腥!”
这口无遮拦的做派,和二伯母如出一辙,不愧是亲生母女,苏檀缓缓勾了勾唇。
至于她口中的烟姐姐,苏檀倒是不知是谁,便支起耳朵继续听。
唤作烟姐姐的女子也开了口,一脸悲愤道:
“阉狗肆意猖獗,简直是目中无人!堂堂候府内,岂是能随意杀人的?”
苏兴珠点头附和:
“就是!那苏檀就是扫把星,刚回京就闹的府中不宁,祖母也病倒了,她怎的就没死在乡下,永远不要回来才好!”
采萱听的眼中冒火,正欲上前去理论,被苏檀拉住了。
那女子也是掩面抹泪,哭哭啼啼不停:
“妹妹说的对,若是她死在乡下,姐姐也不会那婚约困扰,听闻她在城门口还为他国美人出头,这样的浪荡子,我如何能嫁?”
躲在假山后的浪荡子苏檀,终于知晓了这女子的身份。
原来她就是与自己有婚约的未婚妻,燕亲王第五女,朱若烟。
这个未婚妻,可是在不久后给她戴绿帽子了呢!又见到一熟人,苏檀唇角的笑意更深,眸中却是寒光乍现。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