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宴纵马打宫道而过,无人敢拦。
一阵疾风吹过,后头的宫人只能看到他被风卷起翻飞的衣袍角边,褶皱重重,是穿了几日才有的样子。
世人皆知督主有洁癖,最是不喜衣衫不整,这恐怕还是他们头一次瞧见萧时宴如此这般进宫,故而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见,那几个宫人才敢窃窃私语。
“督主怎的进宫了?往年的宫宴他都是不屑来赴的。”
“谁知晓呢!不过瞧着督主风尘仆仆的样子,想必是从宫外急着赶回来,为皇上办事儿去了,少问些,小心被锦衣卫听见,咱们脑袋不保!”
“嗨!锦衣卫今夜忙着呢,哪里顾得上咱这破地儿!”
这些闲言碎语,又是在不起眼的宫道角落,却是无人注意到。
夜色愈浓重,仿佛似某人的怒火翻涌。
萧时宴进到殿内时,本就衣着朴素,再加上人隐在暗处,未引起任何儿现。
他目光阴鸷望向太后的高位,早已无人,小皇帝喝的醉醺醺的,身旁的美人不知是何人,长乐公主也不在。
一窝子蠢东西,他懒得再瞧一眼。
视线径直挪向苏府那边,苏家其他人都在,唯独后头的小桌案处空无一人。
想到李勋的话,他下意识地往淮阴侯那边瞟了眼,赵鹤面色酡红,瞧着已然醉了。
赵鹤还在,小东西能去哪儿?
萧时宴神色不耐,抬脚欲出大殿,却看到角落里一个小内侍鬼鬼祟祟的。
那小内侍触及到萧时宴的目光,顿时吓破了胆,跪倒在地哆嗦着求饶:
“督主饶命,小的只是等着宫宴结束,能捡些吃食…”
“滚开。”
他眉眼间戾气翻滚,不耐至极。
那小内侍却是怕极了,跪行几步拦住了他的去路,甚至还大着胆子去抓他的鞋履:
“督主饶命…”
萧时宴说的话,从不会说第二遍,何况此时此刻,他一心想着见到小东西,哪里还会浪费言语。
随着脚尖一动,那小内侍就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了殿外撞到了外头的栏杆上,当场气绝。
殿内歌舞升平,无人注意到此处,立刻有隐在暗处的锦衣卫出来,干净利索地处理了血迹。
萧时宴径直向后宫而去。
那守门宫人见来人是他,吓得瑟瑟抖,但还是不敢轻易放他进去。
萧时宴抽出腰间的佩剑,在月光下凌然一闪:
“滚。”
那宫人哪里还敢拦,只觉得今日的督主比起往日愈加恐怖。
萧时宴脚下生风,面上的怒火更是难以自制,令花园内行走的妃嫔们险些惊叫出声。
他置若罔闻。
循着鼻尖闻到的一丝淡淡的清香气,往后宫的偏僻处走去。
这方向不是太后寝宫,也并非清心殿,若是姜太后的手笔,不是在慈安宫就是在清心殿,不会是这偏僻的地方。
看来不是姜太后的手笔。
可若不是她,又还会有谁,将小东西掳到后宫来?
难道是小皇帝?
萧时宴皱眉,他猛然想起那夜在御书房,小皇帝命苏兴珠穿着与小东西同款式的衣衫,扮作小东西的模样二人欢好,彼时小皇帝的心思就昭然若揭。
这朱靖莫非是活的不耐烦了?
恐怕真正的喜爱没多少,更多的是泄内心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