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宴又一边替她擦去唇角的水渍,一边随口道:
“睡了这般久,是否腹中饥饿了?”
苏檀本就没用早膳,这会儿被他一说,确实感觉有些饿了,但仍是狐疑地他一眼,心中寻思着这老狗今日怎的如此体贴。
想着这里她便摇了摇头,倔强说道:
“我不饿,平日里我胃口小,少吃一顿也没事。”
萧时宴又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身子骨弱着,一整日未进食,多少吃点儿,嗯?本督命人去弄些汤羹过来。”
见他这般,苏檀更是觉得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萧老狗,最是颐指气使,矜贵高傲,从来都是他强硬令她这般那般,哪里问过她的意思?
此刻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苏檀不明所以,略迟疑后,点了点头。
只是终究还不是看不惯他愉悦的模样,忍不住出言刺他几句:
“哼,原来督主也有同人商量的时候,我还以为督主不知商量为何物呢?”
萧时宴很是无奈,这小东西胆儿越来越肥了,只会嘴上呈些快意,真正到了他手上,还不是乖巧的像只猫。
他只笑了笑,“今日小年,本督就不同你过多计较了。”
说完后,就起身去吩咐下人安排膳食。
苏檀不禁皱眉,难不成今日特地唤她来就是为了欺负她一番?
她才不信萧老狗闲得慌,于是再次打量了四周。
渐渐入夜,桌上燃起了烛火,更加显得屋内破败萧索,她心头的诡异更盛。
这般屋中规制,一看就是世族大家才有,但又瞧着残陋,按萧时宴的身份,怎会带自己来此处度过小年?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萧时宴就返回来,手中还提着个食盒。
他放在桌上后,打开一一摆出来,“这是你最爱的水晶包,还有一些肉粥,待会儿再端过来,你先趁热吃。”
看着碟中热气腾腾的水晶素包,苏檀微讶,他何时知晓自己喜欢这个?
她怔愣的时候,萧时宴早已拿起玉箸,夹着一个小素包轻柔地吹了吹,递到她唇边:
“苏世子矜贵,平日里都有婢女伺候着,今日本督便伺候你一回,来。”
苏檀来不及反应,看着伸到唇边的素包,下意识地张嘴咬了口,唇齿立刻被香气包裹,汁水四溢。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这话怎的听着别扭?
她不过是吃个素包,哪里需要婢女如此这般伺候过?
苏檀白了他一眼,接过玉箸,兀自吃了起来,边道:
“那又如何?本世子用膳还不准有人伺候?本世子身边的婢女面容娇俏,瞧在眼里胃口都要好不少。”
这是她第一回在萧时宴面前自称世子,犹如傲气的小狐狸抖着浑身高贵的皮毛,一点儿都不惹人厌,反而让人爱不释手。
只是这副傲娇的小姿态,实在是有些好了伤疤忘了疼。
萧时宴挑挑眉,又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便微沉眉眼,“苏世子威风挺大呀,不如本督亲自教教你,何为“伺候”?”
不知是不是他今日的贴心太过非比寻常,亦或是他通身温和的氛围,苏檀一时竟生了些胆量同他调笑。
“不用,反正本世子日后也是要娶妻的,到时候新婚夜再请督主过来观摩。”
萧时宴一听,眉眼彻底沉了下来,冷笑道:
“苏世子可真是高看自己,就你那身子,能成什么好事儿?”
苏檀嚼着素包,口齿不清地反驳:“那可不一定,本世子跟着督主的这些时日,可是学会了不少。”
哼,萧时宴平日可没少欺负她,甚至还变着法儿,多种多样呢。
只是难说出口罢了…
萧时宴气笑了,觉得自己当真是宠坏了小东西,什么话也敢往嘴外蹦,看来,要给她些厉害瞧瞧。
她这会儿是半分记不起来被他欺负的泪水涟涟的时候了?竟还敢拿这些话来刺他。
再说,新婚夜?
小东西也敢想?
萧时宴眯着眼,视线从她衣襟深处露出的红痕上划过,勾唇冷笑。
若小东西当真有娶妻的胆量,他也不介意将她那新婚妻子蒙眼捆在边上,听听新婚“夫君”是如何与他红浪翻滚,耳鬓厮磨到天明。
见他目光幽深盯着自己,苏檀脑中警铃大振,这眼神,怎的像要吃了她!
她慌乱地转了转眼珠,迅夹起一只素包,眼巴巴地伸到萧时宴的唇边,笑的格外殷勤:
“小的知错,还请督主张开您的尊口,给小的一个伺候您的机会,嘿嘿。”
实则心道:萧老狗,噎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