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窗边泛着微弱的白光。
四周十分寂静,苏檀慵懒地闭上双眸,听着雪花簌簌而落的声响,偶尔还有火盆里的炭火哔啵炸裂一声。
彻夜的放纵,此刻心神仿佛才堪堪归位,她心底却涌出难以言状的怅然。
锦被掀起一边,又很快掖好,苏檀睁开眼,看着萧时宴动作优雅地穿衣,仍旧是一派的赏心悦目。
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束好腰带,让苏檀想到这手在昨夜是如何在她身上轻抚,拨弄琴弦一般令她泫然欲泣,如处云端。
与自己不同,他丝毫不觉疲累,反而随着夜色渐深,越斗志昂扬,但迷蒙之间,苏檀仍能看到他眸中的光芒,仿佛能将自己看透,让她心惊。
难以捉摸,好似他身处欲念,但仍清明。
他的面容被烛火映亮,他的身后却是无边境的黑暗。
如能远观却摘不到的艳花;
如能看到却过不去的湖海。
苏檀一时分不清是梦中还是清醒,身旁的萧时宴穿好衣裳后,俯身轻啄了下她的唇:
“本督还需离京一趟。”
闻言苏檀下意识地扯住他的衣袖,迷糊中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还是问道:
“可有危险?”
萧时宴捏了捏她的脸,轻笑道:
“苏世子难道不应该祈祷着危险些?若是本督死了,这世上可就少了个欺负你的人。”
说罢,叮嘱她好生歇着,很快离去了。
苏檀实在疲累的很,嗯了声后又闭上眼,连他何时离开都不知道。
半晌才喃喃道:“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直到有推门的声响伴随脚步声,才惊醒了苏檀。
她神志清明个大概,坐起身后揉了揉额角,问着采萱:“今日是哪一日了?”
采萱递过来帕子,应道:“腊月初五了。”
不知是不是因着没睡好,苏檀只觉得脑袋突突地钝痛,接过热帕子在脸上敷了会儿,这才感觉好多了。
“他何时离开的?”
采萱知晓她问的是督主,便道:“快半个时辰了。”
苏檀眼神微闪,半个时辰,不知还能否追得上他,难不成是天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