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萧时宴听到她的话,先是一愣,随后笑笑,她这是哪里来的火气,不过料她也走不出东厂,便想着先看朱邰的密信。
那女子看着苏檀远去的身影,眸中浮现一抹轻蔑,接着进了屋递上信件。
等萧时宴看完信后又忙了会儿,左等右等都不见那小东西过来。
怎的胆子这般大,真的走了?
惊讶了一瞬,萧时宴起身出去寻她。
东厂内到处是守卫,想要找到她并不是难事,随手招来一个侍从,问了下她的行踪。
那侍从垂应道:
“属下同门口打了声招呼,苏世子见不能出去,便怒气冲冲地朝着昭狱那边去了。”
心情忐忑地望了督主一眼,见他面上并无不虞,那侍从顿时松了口气。
又斟酌了一番,接着道:“不过瞧着苏世子面色惨白,似乎是身子不适。”
萧时宴轻哼一声,因着她方才胆大的行事有些微恼,随口道:
“既是有求于本督,倒还学会了同本督甩脸子。”
侍从欲言又止,终是补了句:
“苏世子额头有血迹,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瞧着真的是受伤了……”
萧时宴眉头皱了皱,“怎的老是受伤?”
说完也不再同侍从多讲,脚步微快地去了昭狱方向。
苏檀忍着痛,都快走到大门口了,却被侍从拦了回来,无处可去但又不想回阁楼处,便反方向走打算寻了个落脚地。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昭狱这里。
方才摔伤的腿痛的厉害,还有额头上也渗着血珠,只得蹲了下来,后背被冷汗沁湿。
萧时宴寻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
“胆子大了,本督的话也不听?”
苏檀并未抬头,实在是没有力气起身,况且也不想搭理他。
这番死气沉沉犟头犟脑的样子将萧时宴气笑了,想到白日里她被女子追,生龙活虎,如今到他这里,反而蔫了吧唧的。
一把将她拉起,逼迫她看向自己:
“这是默认忤逆本督了?”
骤然起身,苏檀只觉得眼前一片黑,耳边嗡嗡轰鸣,想到那女子蔑视的目光,还有萧时宴对她的屈辱,苏檀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冷笑道:
“督主觉得我不听话,就去找听话的人,还同我这样卑贱的人纠缠什么!”
话说出口,苏檀知晓他必然会怒,于是指着昭狱大门接着道:
“刚好此处就是昭狱,染血之地,督主不如干脆杀了我,以泄心头怒火。”
萧时宴的脸色骤然一冷。
“杀了你岂不是无趣,既然苏公子不想活,那便进这昭狱,先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闻言,苏檀毫不犹豫转身往昭狱走去。
她没有精力再同萧时宴在这里唇齿相讥,索性她这条命也是他救的,要杀要剐随他意了。
而萧时宴则是觉得这些时日待她太好,以至于她恃宠而骄,再不治一治,怕是要爬到他头上来了。
眼见二人剑拔弩张,躲在夜色中的心腹暗卫终是忍不住跳了出来,将方才在阁楼时的事告知。
“苏公子确实是从楼阶上摔下来,还有,朱雀她…”
听完暗卫说了苏檀和女卫朱雀之间的对话,萧时宴的眉头皱的更深。
那暗卫也是无法,之前主子三番两次去了苏府找苏公子,他都是知晓的,包括主子做了何事…
今日苏公子来,他还想着主子也能温和不少,作为属下,他们也能好过些,却不料,事情怎么就展到这个地步?
刚才都要打打杀杀了…
萧时宴此刻也反应过来,苏檀今夜为何如此异常,而她确实瞧着身子不适。
“朱雀怎么将她接来的?”
暗卫一愣,随后应道:“是,是运轻功将苏公子扛过来的。”
萧时宴顿时脸色阴沉。
苏檀瘦弱,身子骨本来就不好,朱雀竟将她直接扛来,这如何能承受得住?
“你吩咐下去,朱雀办事不力,杖责二十,革去近卫之职,贬为末等侍卫,再有此事不及时来报,你这暗卫也不用当了。”
暗卫不敢多言,迅领命隐去。
萧时宴站在原地,心中有些烦躁,再想到方才拉起苏檀时,她身子冰凉,还有她苍白小脸惨兮兮的模样,更加烦躁几分。
甩着衣袖踏进了昭狱里面后,最终在牢房里找到了她。
她躺在地上蜷缩着一动不动,不知是否还有生机,看的萧时宴眸色红,飞快地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