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杯盏四溅,砸到地上的声音响起。
三夫人擦了泪,就要转身进屋,苏檀也想跟着进去,但顾及到男女之防,便忍住了。
似乎是想着苏檀还在,三夫人又回头望她,见她一脸忍耐,消瘦的身子在寒夜中显得愈形销骨立,便心软道:
“五郎,都是自家姐弟,外头又冷,你若是想进就随我进去吧。”
苏檀心中稍安,点头应下。
屋内燃着安神香,两个婢女正在打扫地上的杯盏碎片。
待走到屏风后,这才看到苏璃月。
此刻她正缩在床榻边,眼神木然空洞地望着前方,似乎是听到有人走过来的动静,又如疯魔般,拿着手里的一块碎瓷片胡乱挥舞。
嘴里还喃喃着:“不要过来,我要杀了你!”
瓷片割破了手掌,鲜血正一滴滴砸到地上,看的三夫人心疼不已。
“月儿,听娘的话,放下来好不好?”
尽管三夫人在一旁轻声诱哄,苏璃月还是不曾恢复神智,似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丢了魂魄。
片刻后,趁着她松懈的空当,苏檀瞅准机会,猛然上前去握紧她的手腕,另只手迅将那瓷片抢了过来。
她身量稍矮,又瘦弱,苏璃月也是挣扎了几下,苏檀的手心便被锋利的瓷片割了道口子。
好在瓷片终是拿开了,一旁的婢女便上前按住仍在挣扎扭动的苏璃月。
三夫人也奔了过去,查看女儿的伤口。
一屋人注意力都在苏璃月身上,苏檀站在旁边,拿过手帕随意地将手心包住。
这时,有个婆子趁着混乱进来,默不作声地收桌上的碗筷,随后退下去。
苏檀注意到她的神色异常,大声呵斥:
“站住!”
三夫人也望了过来,忙问:“五郎,怎么了?”
苏檀没有回应,看那婆子瑟缩了下,还下意识地把食盒往身后藏。
她便越觉得这婆子有问题。
苏璃月不会无缘无故失去神智,什么鬼神之说都是假的,而能使人生出癔症的,除了下蛊,就是下毒。
下蛊倒是不可能,那就只有这膳食中做了手脚,使得苏璃月神智不清。
而三夫人这时也反应过来,喊了声“来人!”
廊下站着等候吩咐的婢女立刻跑了进来,“将这食盒拿下去查验,还有这老妪,给我捆了带下去审问!”
那婆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么快被识破,叫嚷着冤枉,却仍是被拖走了。
苏檀又拉了三夫人去侧房处,将方才的现一一道出,还包括晚膳后那道人来找她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