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指腹上带着薄薄的剑茧,划过他肌肤时便会引得一阵颤栗,连带着眸子都泛起水雾。
道君的手指停在他的蝴蝶骨上,目光触及到他背上的伤口,声音更冷:“你有什么好委屈的,这不是你情愿的?”
显然,他仍在为天赋测试时生的事而生气。
话音未落,便听到一阵极小声的哭泣。
不过听了半句嘲弄的话,少年便开始啪嗒啪嗒掉起了泪水。
他重趴回枕头上,哭得一抽一抽的,连带着声音也闷闷的:“对,都是我情愿的。就连我被褚岫抽死,也是活该的。”
眼泪跟小珍珠一样,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委屈。
不过他委屈的事情不是旁的,只是觉得自己命苦。
一边崩溃的哭,一边同系统咒骂这个世界:“我这是什么命啊,死前是个社畜,死后了还得给你们打工。这个狗日的世界,狗日的褚岫,呜呜呜呜。我不活了,我要一怒之下把全世界一刀捅死。”
作为罪魁祸之一的系统默默闭嘴。
它不敢说话。
因为实话就是,他的宿主只不过一个凡人,一怒之下的后果,也就怒了一下。
对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产生不了任何的威胁。
少年哭得眼泪汪汪,闷闷的声音像极了受伤的小狗。
封眠虽然打定了主意要冷对待,但看到他落泪的那一刻,还是下意识地心疼,连带着仅存的那点怒意也烟消云散。
他屈膝敛衣,在榻边坐下,眼睫微垂,语气也柔软了些:“总是这样爱哭,难道错处在我?”
“不。”
戎铃枝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封,封眠……对不起。”
他知道,在他与褚岫的恩怨中,封眠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委屈的情绪到了尽头,便会自然而然地泄出来。
封眠修长的指节握着素帕,俯身轻轻替他拭去泪水,目光略沉,问:“今日,为何不愿与我同门。”
闻言,少年浑身一僵,连哭泣的动作也停止了。
不愿的原因再简单不过,他不相信封眠而已。但是他深知这种话绝对不可说出口,便打定主意不回答。
他紧咬着下唇,一言不。
封眠瞥了他一眼,淡淡答道:“不说?那便算了。”
声音中听不出喜怒。
他从前一向没什么耐心,也向来不关心任何人。但面对少年时,他的耐性总是一再放宽,关注点也永远聚焦在他身上。
甚至,对于少年时不时的谎话也包容到了极点。
“你在昆吾峰待着也是好事。”封眠神色平静,“我向来喜静。你若日日跟着,怕是要搅得我不得安宁。”
“道君说的是。”
戎铃枝表面这么说,心中却在腹诽:我也没说要去浮玉殿啊,干嘛这么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