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眠屈着单膝蹲下,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的伤处。然后循着他的肌肤,摸起了脚腕处的骨骼。
他常年练剑,指腹有层薄薄的茧,而戎铃枝又天生敏感。
粗糙的指腹划过他脚腕时,带着酥酥麻麻的触感,让他下意识想要往回缩。
但封眠的力道虽然不重,却也令他无法逃脱。
戎铃枝咬着唇,刚想要控诉。
便听见他冷冷的声音:“忍着,别动。”
瞬间,剧痛袭来,错位的骨骼被重接回了原位。
戎铃枝叫了一声,但脚腕顿时不痛了,他便又迅收了声。
看着神情专注的封道君,他有点为刚刚的怀疑心虚,极小声说了句:“谢谢道君。”
封眠瞥了他一眼,便又重收回视线。
他将瓷瓶放在地铺旁边,说:“红肿的地方用这个揉,才好得快。”
原来这个是治脚腕的药瓶。
所以刚刚封眠让他去床上,根本不是想干那种事,只是想帮他接脚腕?
想起自己那时的所作所为,戎铃枝的脸一下子通红,在心里怒吼着叫系统滚出来。
“狗系统,滚出来,滚出来!”
可惜,聪明的系统早已屏蔽了他,提前进入了休眠模式。
系统:“……”
呜呜呜,今晚骂了我明天就不准骂了哦。
但小戎只羞耻了几秒,便重用精神胜利法宽慰自己。
纵使是他先勾引的,可是封眠就没有错吗?难道这件事全在他身上吗?
不,这主要是因为封眠定力不佳,都是他的错。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指责别人。
这是戎铃枝总结的人生之道。
他用短短数秒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看见地上的瓷瓶又开始纠结起来。
他已经很累了,一点也不想给自己涂药。
可是不涂,明天脚腕还是会肿着。
这可怎么办……
封眠起身,正欲回到床铺上,突然被身后的戎铃枝拽住了衣角。
转身,便看见少年眼眸微微湿润,直勾勾地盯着他,娇气得要命。
“道君,我手疼,涂不了药。”
*
寂静的夜中只有依稀可闻的虫鸣,连月光也藏在云后,落下明明灭灭的细碎光亮。浮玉殿中,那一盏孤灯也即将燃尽,灯火渐暗。
男人俯身,正认真地替少年揉着脚腕,力道轻缓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