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组,《饮风雪》准备上场。”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过来提醒。
时怀川整理了一下衣袖,抬眼看着汪黎笑了笑,随着工作人员往后台走去。
至于缺席的乔韫玉,暂时被他抛诸脑后……
舞台上,随着大幕拉开。
巍峨城墙以及遍眼黄沙的衰败风景便呈现在大屏幕上,一个穿着破败铠甲,背着沉沉甸甸包袱的人影斜倚在墙角边呼呼大睡。
漫天的风沙侵袭着他有些佝偻的脊背。
而在男人的手边,摆着一壶烈酒以及碎了一角的破陶碗,随着日头渐起,有些灼眼的灯光配合着打在他的脸上。
刺眼的光芒,仿佛惊扰了他的安稳,抬起手挡在了眼前。
孤独,落寞,寂寥。
衰败的犹如被这狂风吹走了灵魂一般,双眼木然而无神,又充斥着防备的肃杀之意。
就在这时。
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婆婆挑着担子从城门内走出来,担子里是新纳的布鞋还有几件缀满补丁的防寒衣服。
来到男人身边。
抖抖索索的从担子里拿出东西,沙哑的说着:“马上就要进入冬月,若是不嫌弃,收下这些东西……”
那双手爬满了沟壑和褶皱,还有些地方裂开了口子,双眸耷拉着,只一开口便流露出思儿心切,苦等不归的老母亲样子。
男人没有收这些衣服。
垂下头,似是不愿看她的样子,回避着眼神,“收回去,我不需要。”
老婆婆捧着衣服的手在颤抖,心口衣服上簪着麻布做的白花。
随着配乐的急转直下。
大屏幕上的风沙一卷,出现男人年轻时候的样子。
手里拿着一截竹枝当做是剑,站在一排与他差不多年岁的背影前面,仰天指日,壮怀激烈。
怀揣着一腔热血,嚷嚷着要随军入伍,精忠报国。
是那么的意气风,那样的无所畏惧。
画面再一转。
是他们投报军营的画面,上过战场,退过强敌,他们身后的追随队伍也越来越壮大,直到那一场恶战的来临。
情报被调换。
男人带着两千人的队伍被困在山中,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的搜查,滚滚浓烟之下,他们弹尽粮绝只剩殊死一搏。
“大哥,我娘说等我回乡就给我说一门亲事,可一定要来,咱们兄弟们痛痛快快的喝一杯……”
“大哥,我娘子来信说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将军,你不能死,你要冲出去……”
“将军,替我看看我儿子,告诉他,他爹不是孬种……”
“将军,活着……”
“活着……”
嘈杂的声嘶力竭响起,片片血雾混合着刀光剑影,整个山头仿佛被鲜血浸透,随处可见倒下的尸骸。
而山顶的最高处。
穿着残破盔甲的将军身中数箭,手握着旗帜屹立不倒,最终的一切都被一场大火给吞噬。
回忆的片段结束,舞台上的灯光全部熄灭。
只剩一束追光打在男人身上。
他缓缓抬起头,杂乱的丝下是一张被烧的只剩一半的脸,骇人的疤痕蜿蜒交错,手里的剑鞘残留着焦黑的痕迹。
他将两千人的名字刻在木牌上,循着他们的家乡一路送回来,让他们落叶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