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与闲策马走出很远。
换做其他人可能早就怕的不行了,可马上扬鞭,是南宫楹最熟悉的东西,她并不害怕。
只是……顾与闲这状态很不对劲。
“顾与闲,你怎么了?”
顾与闲紧绷着脸,充耳不闻一般带着她走出去很远。
他的手臂也很紧绷,虽然他保持着跟南宫楹的距离,但是南宫楹却依旧能够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
“阿玥。”月光下,他压抑着声音。
声音落下,他恍然惊醒。
南宫楹有些惊讶,“原来演员入戏是真的能到疯魔的境地,顾与闲,你还好吗?”
“对不起,我失态了。”
顾与闲翻身下马,伸手扶她。
一举一动,克己复礼。
南宫楹看着少年,并没有动,她坐在马上,高出顾与闲一头,她的头顶便是月亮,她柔声道,“如果我是周朗,只会心里念着她。”
有的距离并不是相爱就能够跨越的。
两个国家的仇恨并不能因为两个人的爱情就一笔勾销。
爱情在国仇面前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
心里念着,就已经是对自己最大的纵容了。
南宫楹撇开眼,不再看眼前年少的帝王。
鲜衣怒马少年,她会忍不住想起某个家伙。
顾与闲眼里蓄上泪意,眼眶通红,散着19岁少年的破碎感,他微微仰头看着面前如同神明一般着光的南宫楹,“那是因为周朗没有见到过戚玥。”
南宫楹的那一场柳依依的戏结束后,每当有人叫他周朗,他便克制不住的想起柳依依的眼神,想起试镜时南宫楹脸上的决然和爱意。
那个离去的背影伴随着拍摄的推进,无数次在他梦里出现。
梦里的女人对他说:“周朗!战场相见,生死不论!”
他像真正的周朗一样被拉扯着,痛苦不堪。
导演说他演活了周朗,祝壑也说这是他入戏最深的一次,在梦里都会叫戚玥的名字。
可是,他每日面对的戚玥却像极了没有灵魂的拙劣赝品。
“不说这个了。你们呢?遇到什么麻烦了?”顾与闲之所以过来就是听到了吴炀喊的那句南宫楹的名字,下意识的他就冲了过来。
还好,来的及时,似乎是帮到了她。
南宫楹摇头,不欲多说。
她拍了拍马鞍,“谢你相救之恩,走,带你兜风。”
顾与闲愣住,呆呆地看着她,像极了懵懂的小狗。
“纵马疾驰,可忘忧。”南宫楹勾起唇角,“君敢试否?”
顾与闲当然愿意。
马背上。
他攥着南宫楹翻飞的衣摆,稳着身形,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度。
南宫楹御马技艺精湛,他跟马磨合了这么久,也只能稍微跑一跑,南宫楹这才是真正的纵马疾驰。
他忽的想起一句诗——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他出了戏,但却好像入了另一场更为真实的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