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元赶快答应。
雄虫果然是寄生体世界的硬通货。
他悄悄看一眼自家雄主,现恭俭良不仅没有一点害怕的表情,脸上反而是一种理所当然的矜贵。
非要细说,这种表情通常出现在禅元低服做小收拾家务、给雄虫鞍前马后准备吃食,心有不甘想要提醒恭俭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时。
恭俭良只需两只小手一揣,下巴微微抬高。眉眼睥睨,其中带着属于贵族蕴养出的娇气,应景时再冷哼几句,最容易叫禅元开始反思自己的问题。
反思反思着,禅元就开始为恭俭良那张花钱也买不来的脸、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身子找借口,什么“雄虫就是这样啊。”、“总不能让他跟了我受苦吧。”、“恭俭良在家里就这么过日子。”、“忍一忍,拿出我的大雌子精神。”、“漂亮的雄主总要精心养着”。类似的破想法简直是层出不穷。
总之,瞧着恭俭良那副样子,没有人舍得叫他吃苦受累。
寄生体也毫不意外的上当了。
恭俭良越是不拿正眼瞧着他们,他们反而越觉得这就是雄虫该有的样子。瞧瞧吧,这颗星球上哪一个基地不供着三五只雄虫,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上去,盼着他们日日开心,好好养着身子,娇气地哄着怕人哭、怕人病、怕人心情抑郁给闹出个好歹。
雄虫在这里,本就是娇气的。
“阁下。”寄生体低服做小,恭俭良瞥一眼,觉得这姿态还不如禅元低头道歉来得诚恳,懒得理会。寄生体尚以为自己做的还不够,偌大的身躯直接对折成两半,脑袋碰着膝盖,虔诚道:“阁下,外面风大,还是跟我们一起去车上避避风雪吧。”
恭俭良没说话。
主要是禅元没给他的头盔改装外放音频。此时,他只能伸出手,用外骨骼附带的机械指尖碰一碰寄生体,以示自己同意上去。
“快。”寄生体大五大六高兴得不得了,“快点都爬下。”
禅元和队友们一愣,眼见着带出来的寄生体们一个接着一个趴在雪地中,形成一条蜿蜒的人桥,通向楼梯处。
“阁下。”寄生体大五吞咽着口水,垂涎地看着恭俭良的脚,“请您踩着我。”
糟糕。禅元心中疙瘩一下。遇到对手了。
他不顾两个队友在频道内惊呼,率先冲上去对恭俭良伸出手,微微附身,露出宽厚的肩背,低声念道:“雄主。”
踩我吧,踩我吧,不要踩别人。
当然,如果队友们问起,禅元还是会编织出一套“担心寄生体对雄虫动手动脚,自己为雄虫保驾护航”的鬼话。
他这个人私底下又馋又色,表面功夫又修修补补,力求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普通人。
队内频道里,四人安静的呼吸声之外,还有轻微的电流声。
禅元心都快跳出来,他的大脑在叫嚣,“让恭俭良去吧。寄生体明显不会对他下手,让他吸引所有的目光。我们好执行任务”。
可另一边又在叫嚣“谁知道寄生体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万一他们把雄主吃了呢?万一他们识破了我们兵分两路的计划呢?”这两种声音在明面上越吵越大声,甚至抢占了现实中的安静。
“哼。”
恭俭良忽然在频道内出声音,带着一点鄙夷的嗤笑。他将手轻轻地搭在禅元的掌心,抬脚用力踩着他的肩背,顺其自然地跳到禅元怀中,给禅元兜个满怀。
“他们都臭死了。”恭俭良两只手缠住禅元的脖颈,一脸嫌弃,“不准动手动脚。”
禅元已经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誓要好好洗澡,保证不让雄主臭到。
殊不知,恭俭良指得臭,是精神力上的臭。
虫族与寄生体经年累月的战斗,早已经让一代又一代雄虫的精神触角记住寄生体精神力所散出的味道,并自动将其归因到臭味,本能地产生厌恶。
这种从基因层面产生的生理厌恶,是恭俭良本人也没办法避免的。
寄生体大五大六脸色铁青,完全不了解自己怎么会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雌虫。他们听不到恭俭良的话,一路上只能偷偷瞄着这对小情侣,越看越馋,越看心里越痒痒。
“你说,他们怎么就这么要好?”哥哥大五酸水都冒上来了,“我都想寄生那个雌虫了。”
“说不准是Q1o7基地圈养的雌虫雄虫。留着配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