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日里,能在九千岁面前露脸,是多少人都求而不得的好差事,可偏偏最近几日,九千岁心情阴晴不定,愈古怪。
小胜子只怕自己好没讨到,一不留神就出差错被罚了,只盼着那了尘和尚赶紧回来,好让他平安过日。
江晟也懒得为难小太监,随手挥退了小胜子,小胜子如蒙大赦地退下。
江晟见状眼眸更暗了,一个两个都这么怕他,他真会吃人不成。
说让他回去参加法会,他还真就一去不回,法会结束都三天了,还没见着人回来,该不会以为东厂是他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吧?
江晟甩袖起身,他必须要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和尚知道,只要进了东厂,一辈子都是东厂的人。
就算是变成鬼,那也是东厂的鬼。
江晟来到龙兴寺,就看到黎璟正在给一个富家小姐解签。
也不知道黎璟说了些什么,那富家小姐笑得一脸娇羞,不远处还有其他女子不断在朝那边偷偷观望。
要不是黎璟一副出家人的模样,身披袈裟,旁人恐怕还以为是一副少女春心萌动的场面。
江晟身边随行的人都感受到了他身上散的低气压,默默低头,往旁边挪了挪。
黎璟原是打算进行义诊的,可不知怎么的,找他看病的没几个,找他解签的倒是一堆。
黎璟就顺从民意,直接化身解签大师,眼前这个小姐找他解的还是姻缘签。
签词是:看君来问心中事,和善之家庆有余;婚姻财子双双到,指日喜气临门庭。
这是个简单易懂的上上签,黎璟还是给她解释的一遍,然后又祝福了她姻缘美满。
富家小姐很开心的告辞了,走了的时候甚至还跟黎璟约了下次再找他解签。
黎璟笑了笑,没有回话,毕竟下次,他在不在寺里还不一定。
黎璟送走了解签的小姐,一转头就现江晟一脸阴沉的直直朝着他走过来。
233:“哦吼,完了!”
黎璟心下也是一咯噔,面上却还是风轻云淡,朝江晟行了礼,打了个招呼。
江晟见他还算懂事,脸色稍稍缓和一些,但转眼看他一身打扮,眼神又冷了下去。
黎璟见状,生怕这个喜怒无常的九千岁搞出点什么事来,连忙拉住他的手,带他往厢房走去。
江晟倒也没拒绝,后面几个随行的相互使了个眼色,默契地落后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进了厢房,黎璟便放下江晟的手,准备给他倒杯茶赔罪。
茶还没倒好,江晟就凑近,修长的手指扯着黎璟的袈裟的领口,往外拉扯,一脸嫌弃道:“你这穿的是什么,丑死了。”
黎璟只觉得袈裟都快被江晟扯到掉了,连忙把衣服从江晟手里扒拉回来。
江晟放手后,又去扯他脖子上的佛珠:“还有这个,都丑死了。”
“怎么,一回寺,咱家给你的衣物不穿,给你的佛珠也不戴,是嫌弃咱家的东西污秽,玷污了你龙兴寺的寺院,脏了你圣僧的名头。”
江晟居高临下地捏着黎璟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像和自己对视。
“咱家好心让你回寺里一趟,你倒是一去不回,是巴不得跟东厂,跟咱家断了联系吧,嗯?”
黎璟包括了空确实都想着他这次出来,就不再去东厂里了,毕竟江晟的头疾已经好了,治失眠的手法他都交给东厂里的医师了。
黎璟觉得这个法子谁用都一样,江晟只让他治,就是心理作用,稍微克服一下,就会现他没什么特殊的。
只是眼下这种情况,黎璟哪里敢说实话。
黎璟坐在凳子上,受到了江晟的俯身压迫,又被迫仰着头,黎璟只能一手抓住桌子,绷紧腰,借助手臂的力量让自己不要往后倒去。
但这个姿势真的让人后腰麻酸,黎璟的眼圈都不自觉的泛起红,一字一句艰难道:“小僧绝无此意。”
“是九千岁所赐太过贵重,寺里僧众清贫惯了,小僧不想太引人注目,方才没有带回来,怎会有那种心思。”
“小僧自幼在寺里长大,许久未回寺里,颇有些留恋,又想着若是九千岁有需要,自会派人召小僧,所以才未回去。”
江晟紧紧盯着黎璟,见他眼角泛红,眼眸含泪泛着光,宛若雪地红梅,春日桃花,灼灼其华,另一只手忍不住抚摸上去。
看到这一幕的233只觉得核心数据一阵乱跳了,生怕这俩人恋爱脑上头。
“当真?”
“自然,出家人不打诳语!”
黎璟觉得眼角一片冰凉,抚在上面的手越用力,怕江晟一病给他戳瞎了,连忙表忠心。
“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否则……”
江晟感受指尖触碰的睫毛微微颤抖,仿若受惊的蝴蝶,呼吸一滞,仿佛被烫搬快放下手,嘴上却尽是威胁。
黎璟终于能收回腰,如获重生般长舒口气。
黎璟:“吓死我了,他刚刚是不是想扣我眼珠子,可能还想扒我的脸皮,手一直在我的眼睛和脸颊处打转。”
听到黎璟的话,233终于放下一颗提心吊胆的心,果然是它想太多了,应和道:“我也觉得是,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可凶狠了,你可离他远点。”
他倒是也想离远点,可是人微言轻,说了不算啊,黎璟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