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夏把药护住了没让它跌在地上,又听如嫔继续说:“这个小贱婢,不就是靠着柔弱去引陛下关怀么,装可怜扮柔弱谁不会啊。”
“哼,本宫就是要这病严重,看皇上会不会置本宫于不顾。”
槐夏敛下眸子,视线盯着手里一碗黑乎乎的药,听完如嫔的话,轻声道:“娘娘,奴婢刚刚还打听到一件事。”
如嫔看她。
“皇上那边让人拿了酸橘和梅子,奴婢还听人说月修容干呕难受。”
如嫔是怀过孩子的人了,自然知道这些反应代表着什么,孕初时吃不下饭,孕吐严重,喜食酸……
那小贱人怀孕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瞳孔骤然一缩,唇轻颤着,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槐夏似乎猜到了她的反应,把头低低埋着,一言不,直到如嫔压低声音问了一句:“是否…当真?”以后,她才把脑袋略微抬起来,说:
“太医那边儿奴婢不敢指明了问,他只说修容娘娘是一路劳累,身子不适,可那酸橘和梅子奴婢确确实实看着是送进了皇上的马车内的。”
可是如若真是怀孕了,皇上又怎么会不把这个消息传出来?这对他来说是喜事才对。
如嫔的脑袋逐渐清醒下来,她缓缓摇头,说不可能。
无论后妃当中是谁有了身孕对皇上来说都是好事,而要是那个有孕的人是月离,皇上只会更加高兴,也……更加谨慎。
“再去仔细探,去看看太医那边有没有准备什么别的东西。”如嫔吩咐下去,目光又落在刚刚槐夏端来的药上,带了几分嫌恶的神色。
她的嗓子有些干涩,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伸手把药碗端了过来,一边喝一边问槐夏:“本宫这药还要喝多久?”
槐夏看着药,神色微变,有些犹豫地回:“太医说了,娘娘是肝火旺,近几日赶路又被热着了,这药还须再喝七日看看。”
“七日?!”如嫔的声音拔高了些,差点把喝进去的药尽数吐出来。
病体不能侍寝,一两日就罢了,算上路途的这段日子,再加上到了行宫以后一连养病七日,只怕是到时候陛下连她有没有跟着一起来行宫都不记得了。
“不行。”如嫔撂下碗,冷声让她把太医叫过来。
太医到的时候瞧见如嫔的脸色阴沉沉的,他跪下行了个礼,照例给如嫔诊了脉。
“娘娘近日吃了药可觉得要好受些了?”
说起这个,如嫔一肚子气。
她冷哼了一声,嘲弄着道:“刘太医自己诊脉觉得本宫是好没好自己不清楚么。”
刘太医哑然一瞬,很快反应着道:“微臣的这副药照理说是能让娘娘好受许多,许是近日在行路,娘娘心情不虞……”
“砰——”话未尽,如嫔将垫在自己手下的脉枕用力扔了出去,出一声撞响。
一旁的槐夏许是见惯了,在如嫔伸手砸的时候就跪了下去。
太医却被吓了一跳,话也断了,微微抬头看见了如嫔的脸色。
“本宫只问你,本宫这病,最快多久能好。”泄了一阵,如嫔的脸色稍微变得冷静了些,她质问着太医。
刘太医估摸算着时候,老实地答:“回娘娘,娘娘这病切忌大动肝火,若静静调养,最快也需五日…能、能好上一些。”
五日。
这不是如嫔想要的答案。
她狠狠皱起眉,一句定下了时间:“三日,若三日后本宫这病还没好,你这太医也别想做了。”
刘太医摸了把头上的汗,只能硬着头皮回了句是。
“下去吧。”
车队歇了没多久就又继续往前走了,本来也没剩下多少路,宋玄下了命令让车队行进的度加快。
月离刚吃了东西,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她整个人占着宋玄的软榻,侧着身,只露出纤细的脖子和半张脸,睡得安稳。
宋玄坐在软椅上,时不时侧眸看一眼榻上睡觉的月离,心中不由得涌起一抹满足感,这种感觉不像是幼时得了一只喜爱的猫儿那般,而是心头微热,陌生又让人着迷。
月离终究是不同的,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