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自己也无法离开了?
她心想,就这样死在这里,实在愧对圣徒称号。
明明不应该就这样结束的……没有食物和水源的补给,就算是圣徒也无法坚持多久了。
说到底为什么一开始不用一下法术来探索风的方向呢……也许气流就如同她想的那样,往逃生希望的出口而去。
也许,还来得及,风素琳再次动用法术,捕抓到微弱的反方向,结果令她不由得惨笑:“这样……就结束了吧?”
没有希望与斗志,甚至连那两个上岸者踪迹都找不到的圣徒审判长,决定为自己寻觅一处埋葬自己的位置。
幽蓝、破碎的竖立石牌匾,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她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进来就没想过再放我们出去吗……咳!”
风素琳将随身的细剑扔出手,敲击在冰冷的石板上,出叮当的铁锋鸣响。离开使用者的细剑再无特殊之处,仅仅是普通的铁石利器。
果然还是放弃吧,喉咙干渴,一晚上连水露都没有补充过一丁点,看着眼前苍白的盐地,脑子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圣徒所专供的鞋靴随意地跟着圣徒的脚一齐瘫在地面上,舒展的时候铲动了两块破碎的石头。
周身涌起的疲惫与疼痛,占满了风素琳的脑海,坚实的地面让她不用站立都足够舒适。
绷紧的鞋带卡着袜下脚筋,令她忍不住拉动绳子活结线头,松绑……
不修边幅的服饰,边角零散开线不少,往日梳理整齐的灰,经历一晚上混乱,再也不复从圣徒所出来时候的样貌。
如果活着回去,圣徒的工作有这些……还有这些……除此之外,还必须应付商会和学会今晚的追责……枢机监视的海岸……啊~
如山般堆积的事情,可以预料般地蜂拥而来,压垮她个人的担子,侵占全部的时间。
原来自己这么忙啊……
她释怀地一笑,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干脆就永远不要醒来多少,结束这场噩梦。
承担这一切的压力,她几乎要撑不住了——枢机居然死了……圣徒所,没有了最重要的那个人。
保养良好的剑鞘与内面编缝了软绒的枪套是她仅剩的枕垫,打开后铺在地面上的一点点厚度为圣徒带来宁静的沉睡,她不用再为尘世的喧嚣所烦恼。
也许圣徒不应该休息,但风素琳心中却在今晚有些希望破灭的感觉,自己仍然无法接受枢机以自杀的方式离开了世间,究竟是什么让她撑不住了呢……
破碎石牌匾的两面,是三人幸存的栖身之处,凡瓦西的去留,风之王国的争端,仍未结束。
……
在暗影的余温与冰芒的遮掩中,韦瑟率先醒了过来,他的手掌失去了知觉,在自己的腰身上还有东西压着。
睁开眼稍微抬起一点剧痛的身体,前面是重樱,她满头的金散了开来,铺在自己腰腹的位置,把他的手臂还有腰窝的位置当成了自己的枕头。
涌起的疼痛在从身上传遍四肢,喘息,呼吸……
再次的喘息,呼吸……破碎的内脏外面原本是流血的洞口,在陷入沉睡时自行以法术来填充,不再流出血液,但可怖的伤口,还有被近距离高温时火焰烫伤的皮肤,没有能够恢复。
血痂凝结在其上,很难让自己注意不到。
“也不知道现在能吃饭没有,要是喝点水从肚子里全部流出来的话,就很糟糕了吧……”
不过更加令他在意的是,重樱的情况如何。
仅仅是眼睛往前看,她似乎没有什么事,体躯完好躺在自己旁边,静悄的呼吸证明那副身体有着属于原本的生命力,而不再是被过度使用的法术冻结了心脏。
原来,那一切都是真的吗?最后相拥的时候,与大小姐吻在一起,能够再次抚摸着带有生命,带有余温的她……
他不由得完全松懈下来,抬头看向上方,这里的穹顶更像是一层溶洞地下建筑,水滴与钟石在上面点缀成了星空。
黑蓝中带来了一丝反光的明亮,喉咙缺水的干咳感很快如同火焰燃烧,带了些许的不适感。
也许该推醒她了……
“哈~啊……”韦瑟吞咽一下喉咙干涩的感觉很差很难受,实在自己是不想动,他更情愿伸手就能够到水杯就好了。
缺少了一点点的动力,要么再触碰几下少女的衣服与肌肤?他肮脏而下流的想着,借此来给自己提供充分的理由和动力坐直腰板。
嗯!没错一定是这样,反正他自己需要搜到挂在重樱腰上的收纳袋,那么就用自己空出来的那一只手好了……
有一只手被压着,那么只能横隔着韦瑟自己身体的另一只手往另一边摸索,说起来睡着的少女一如既往诱人,他忍不住……
尽管手指在尘埃在土地上搁置了长久的休息时间,不妨碍此时充满灰尘的手指在摸向那副脸庞——仅此一次带着尘埃的亵渎……他自己内心做出都无法置信的保证。
拨开那些缭绕的丝,肌肤脸庞有着属于这个年纪的嫩滑,很容易就被感受出来,他喜欢少女略显瘦削的下巴,爱她静躺不动时的恬静。
真好,真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