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
“怕我掀桌子?”沈云问完,回头打量一眼办公室:“那你觉得这桌子掀没掀?”
“呵……呵呵。”刘二彪脸上的笑容有点干,他是真没想到,沈云把年级主任给干残了,他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
“魏主任,别送了,回吧。”
沈云没有继续调侃他,冲门口小媳妇儿一样的魏青松挥挥手,带着刘二彪往高三一班教室的方向走去。
“这小子是咋了?”
魏青松想不明白,两年前他教过沈云所在的班级历史,印象里挺老实一小伙子,怎么突然间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算了,反正再有三个月这个让人头疼的家伙就滚蛋了。
他推开房门走进办公室。
没去上课的老师们都安安静静趴在桌子上干着本职工作,可即便如此,还是无法缓解空气中的压抑。
“老杨,身体没事吧?”
表示关切的一句话换来的却是两束寒光,弄得他有点下不来台,只能满腹委屈回归座位。
冤有头债有主,不服你削他,别耗子扛枪窝里横啊。
……
走廊里空无一人。
刘二彪和沈云间的气氛也有点尬,快走到一半的时候,他才找到一个可以展开说得话题。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程雨见的?我怎么不知道。”
用周平的话讲,咱四个啥关系?撒尿和泥儿的交情。
这事儿连他们都瞒着,忒不够哥们儿了。
“一个小时前。”
刘二彪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现编现卖啊?”
“你有意见?”
“……”
他瞪着一双小肉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沈云看了个遍,鼻子是鼻子眼是眼,没变化啊,怎么过了一个周末,行事作风完全不一样了?
沈云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这事儿吧,确实没有骗刘二彪,不过认识程雨见是在高三上学期,不然他也没可能在高考誓师大会上一口叫出这个名字。
高中的排课表比较有规律,一般上午语数外,史地政理化生等副科下午排课比较多,他是化学课代表,经常会在上课前去帮吴芳菲拿实验器材和教学工具,去年调整教室后,高三一班成了距离办公室最远的班级,当他路过八班的时候经常会看到那个戴近视镜,爱把手和下巴缩在校服里的妹子站在门口跟老师鞠躬道歉,信誓旦旦地保证下回一定来早点。
有道是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一星期她要是没个两三次踩着上课铃小步快跑争分夺秒,就对不起“八班吉祥物”的人设。
后来有一次去图书馆帮化学老师归还参考书,正好碰到程雨见往外跑,还因为脚下没根儿跌了个马趴,问过图书管理员后才知道她喜欢中午过来看书,但是每次读不到十分钟就呵欠连连,变成一个小瞌睡虫,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反正每次换班都会好心提醒她去上课。
今天落水重生回到高考前夕,面对何采薇的王炸,不知道怎么的,脑海就浮现出她在八班同学的笑声中满脸窘迫,两手交叉向老师鞠躬认错,偶尔还会走错教室的样子,于是便想着借名字一用,至于说会不会对她造成困扰,以后找个机会好好道歉,设法弥补吧。
直到给她剪完法式刘海,之前的想法有了变化,这妹子的颜值不比何采薇差,关键是一点茶艺都不会,纯嫩纯嫩的。
“你们两个还知道回来上课啊?”
前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断他的回忆。
沈云抬头一瞧,见是数学老师王兆林,老头儿年纪不小,再有两三年该退休了,一年四季戴着顶瓜皮帽,换上长袍马褂活脱脱一旧社会地主老财,不知哪届学长给他起了个王员外的外号,一直流传至今。
“碰上的,上厕所回来碰上的。”刘二彪赶紧解释,其他老师他可以不在乎,唯独这老头儿,那叫一个打心底怵,自己统共在这儿上了不到三年学,王员外骑个铃铛滑扣的二八杠,叮叮当当去他家不下十回,这他娘是任课老师能干出的事?
最后两节课是数学小测,王兆林没有太过为难他们,往教室偏了偏头:“赶紧去做题。”
“哎。”
刘二彪回答得很干脆,滋溜一下钻进教室。
沈云也回到靠左边过道的座位坐下,和等着抄他答案的同桌深情对视两秒,拿起试卷一瞅。
md,一个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