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晚寧朝花壇旁的長?椅走去,主動開口:「好久不見。」
她穿得?很?素淨,一身白色棉裙外罩了個針織開衫,露出纖細伶仃的腳踝,清麗又?漂亮。看得?出這些日子過得?很?舒心,眉眼沒?有半點煩悶。
「好久不見。」韓翊收回打量的視線。
想說點什麼來緩解下?氣氛,看著她一時又?覺得?無言,最後只扯了下?唇角問?:「最近過得?好嗎?」
「挺好的。」
「啊…那就好。」
「你跟傅宴州——」
「也很?好。」曲晚寧打斷他,「你有話直說。」
韓翊抿了抿唇。
他也不知道想找她說些什麼,只是看她這樣好似完全不在意的樣子,比讓他死了還難受。
他低下?頭,十指插。進?髮絲里,聲音滿是痛苦,「這些日子以來我過得?渾渾噩噩,像是活在一個永遠都無法醒來的噩夢裡,明明我們也是朋友,為什麼現在你就連跟我說話都不願意?」
曲晚寧嗓音平靜:「你覺得?呢?」
韓翊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澀,「是我的問?題,我想要借著曲家破產的時候娶你,卻又?沒?辦法護著你,我知道我沒?資格,可就是忍不住。」
「除了你,我不知道該找誰傾訴那些煩心事,公?司出事後,我爸整日酗酒,我媽出車禍成了植物人,醫生說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說到這裡,韓翊捂著臉聲音顫。抖。
縱然韓母在外人看來有再多不是,那也是他的母親,對他沒?有二話,他怎麼可能不難過。
曲晚寧愕然:「出車禍?什麼時候的事。」
「半個月前。」
不知怎麼,曲晚寧忽然想起半個月前找岑敘的路上遇到車禍的事,也不知道兩者有沒?有關係。
韓翊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語氣極為痛苦,「開車的那個司機有癲癇病史,他送貨的時候剛好犯病,車輛失控撞上我媽坐的車。」
那個司機今年四十五歲,妻子年輕的時候嫌他窮跟人跑路了,只留下?一個智力不大好的女兒,為了給女兒看病,他平日的時候就在附近的工地?找活干,工地?沒?活了就去開大車送貨。
這樣的家庭讓韓翊就連恨都恨不起來。
對他們而?言,這也是一場災難。
司機至今還在icu住著,女兒被託付給好心的鄰居。
韓翊心中的煩悶實在無法疏解,下?意識地?從口袋裡摸出煙,剛想點燃,意識到她在,又?止住心思。
曲晚寧低聲安慰了幾句,想起什麼,遲疑了下?問?:「你知道韓溪跟霍釗在一起的事嗎?」
韓翊一愣。
看他表情,曲晚寧就知道他不知道這件事,把上次撞見他們的事跟他說了聲,平聲補充:「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霍釗是個什麼樣的人,韓溪跟他摻合在一起,會怎麼樣你心裡清楚。」
曲晚寧言盡至此,沒?再多說。
起身,出了醫院找父親他們,上了車,她簡單把韓家現在的情況說了一遍。
曲文遠好一陣唏噓。
世事無常,誰想到韓母一下?出車禍成植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