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赵秀就被安置好了,但由于失血过多,身体虚弱还没有醒来。
徐婶子看到赵秀半死不活的样子,小声嘀咕着晦气,后悔当初怎么没有阻止儿子结婚,会不会给马家带来霉运等等。
媳妇还没转醒,马利民本来就有些烦躁,听到母亲怨怼的话更是火大,但碍于孝道又不好火,只能打母亲做村里的拖拉机回家收拾些要用的东西,明天带过来。
感谢了大队长还有拖拉机手,送三人出去后,病房里就剩下小夫妻二人,马利民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媳妇,终于有些后悔了。
后悔娶了个脾气这么温柔的妻子,被母亲磋磨也不知道反抗。也更唾弃自己的家庭,却又无法改变现状,内心纠结又痛苦。
徐婶子把儿媳妇赵知青磋磨进医院的事情还没到下午就在村里传开了,只是苦于当时事不在村里,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也不影响村里的婶子大妈们丰富的想象力。
什么婆婆可待儿媳妇,每天只给吃一顿饭了,徐婶子总用话讽刺赵知青穷酸了,见不得儿子对儿媳妇嘘寒问暖了,家里的脏活累活都推给儿媳妇干了,更甚至小两口每月同房几次她都要干涉,反正就很离谱。
这次更严重,直接把儿媳妇磋磨小产住院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生。
接着婶子大妈们又就赵知青是否还能生孩子展开了新一波儿的讨论。
不过这些知青院里的知青知道的是最晚的,还是李玉梅和张远他们老知青组织知青院一起冻豆腐时才知道,这时距离事已经过去两天了。
入冬前收获的白菜萝卜,一部分腌制成了酸白菜酸萝卜,壮心不实的白菜晒成了干菜,其他的都放在阴凉干燥的地方储存好,留着吃。
但也不能一直就吃这几样,所以男女知青负责人就组织大家一起挑黄豆做冻豆腐,后面还要一起蒸粘豆包。总得来说,知青院的氛围很和谐。
第三天马利民就带着赵知青回村了,但徐婶子又整出新的幺蛾子,拦着大门,死活不让赵知青进院,说是不能把晦气带回他们老马家。
“利民,你把这个女人送走,这个不下蛋的母鸡不配进咱们马家的门,我之前就不同意你娶她进门,最后也同意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行,她都不能生了,爱上哪儿上哪去,反正咱们老马家不收。你们现在就去离婚。”
徐婶子拦在自家大门外,死活不让赵知青进院,闹得很多村民不顾寒冬也要出来凑热闹。
马利民看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也嫌弃自家母亲丢脸,但还是得好言相劝。
“妈,秀秀刚出院,身体还虚弱着,你先让她回房间休息,有什么事情咱们一家人商量不行吗?嚷嚷的人尽皆知你不嫌丢脸啊?爸,也劝劝我妈,既然我娶了秀秀,那就是一家人,不回家她又能去哪儿。”
马利民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哀求。
但二十几年被妻子管着,马父全名马铁柱,也没有意识反抗了,站在一边一声不吭。
赵知青听到婆婆的话,本来就虚弱的身体又摇摇欲坠了。听到婆婆逼迫自己和丈夫离婚更感觉生活无望。
马利民看妻子又要晕倒,立马打横抱起人就要往院里进。
徐婶子也不顾地面寒冷还有踩实的积雪,一下横躺在大门前,把门挡的严严实实。
事情闹成这样早就有好信儿的去通知大队长了,郑大队长赶到时看到的就是徐婶子撒泼打滚的景象。
不禁气怒,大呵一声“闹什么闹?还不快点把人抱进去,一会儿再受凉了,看病不花钱那,你们家钱多烧的慌把钱给村里,大家还能念你一个好。”
话落指挥几个力气大的婶子把徐婶子扶起来拽到了一边,空出位置让马利民进门。
徐婶子还想再闹,被大队长一眼瞪了回去,只能也转身回屋,狠狠地关上了大门。
大家伙儿见没有热闹可看了,三三两两的说着话也回去了。
这场闹剧知青院的人也在现场,虽然来的稍晚,但也了解清楚了前因后果,不禁心里一阵唏嘘,更为赵知青不值,也不知道后面怎么处理。
如果赵知青真的离婚了,以她的性格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其他知青想着事情,再想想自己现如今过的日子,真实没有对比就没有满足,对现状都很满意。
有几个本来熬不住有想法在当地找人嫁了的知青,更是连心思都不敢起了。要是遇到徐婶子这样的婆婆,他们恐怕也只能去死了。
冬天的日子本就枯燥无趣,马家婆子的矛盾给村里爱八卦的婶子们增添了不少热闹。
要说一家人过日子,谁家还没有些小摩擦呢,但逼着小两口离婚的还真没有。毕竟现在这年头农村基本没有离婚的,被离婚的性格坚强的还能换个地方生活,性格柔弱的很难生存下去,大家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他逼死。
大环境还是男权社会,女性还是弱势群体,不太会有人为女性弱势群体声,有委屈只能自己咽下。
最终马利民和赵秀二人也没有离婚,还算比较好的结果,不过徐婶子对待赵秀的态度更不如从前了。
赵秀身体好了以后不仅要负责全家里里外外的家务,大冬天的还得上山打柴禾,但她性格柔弱腼腆,又不懂的反抗,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知青院里的人都想伸把手,但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入手。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进入腊月了,村里准备去县里肉联厂交年猪了。
今年年头好,村里还多养了三头猪,交完年猪后,剩下的猪杀了,每家每户也能分到二斤肉。
虽说每个人分到手里的肉很少,但对于很久没吃过肉的人们,都充满了期待。
每年的杀猪日子,村里都会做一大锅杀猪菜来分,想想美味的杀猪菜,大家都希望日子快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