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忙上前去。
常岁宁也看到了他,慢了下来,由跑变成了走。
“宁宁,你这是……”
常岁安一句话还未问完,刚与自家妹妹对视了一眼,便见汗水湿透了额发的少女忽然偏过头去,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常岁安:“?!”
少年心虚慌乱地摸了下自己的脸。
妹妹不过是看了他一眼,不至于吧!
“宁宁……”
“女郎!”喜儿见状奔过来,一边替常岁宁拍背,一边又哭了:“女郎可是哪里不适?都怪喜儿呜呜呜……”
常岁宁摆摆手,微喘道:“我无碍,只是骤然活动起来,有些不适应。”
这具身体,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弱。
她甚至觉得自己临死前都没这么弱过。
常岁安忙道:“那就不要勉强了!”
“不,我很快便能适应了。”
少女声音不重却透着坚定,如同认准了一件事便定会做到,有决心,更有自信。
这种自信让楚行又想到了那日在驿馆中,这个少女也是这般语气,说出了迟早能将‘斩岫’拿起来的狂言。
但兴许是自家女郎,阖府上下又只这么一个,且与他们昔日所效忠之人又有渊源在,便是口出狂言,楚行也只觉得可笑可爱。
他走了过去,问:“女郎当真是想习武了?”
“是。”因方才那番干呕而脸色微白的少女看向他,目色清亮:“楚叔可以教我吗?”
一旁的常岁安:“?”
是他站得不够近吗,妹妹为何没有看到他?
楚行有些讶然:“女郎想让我教?”
常岁宁:“是,名师才能出高徒。”
楚行一怔之后,笑了出来。
好一个名师出高徒。
这不单是夸他,更是夸自己吧?
他就说,女郎很有自信。
常岁安则听得膝盖一痛。
原来妹妹是觉得他不是名师,教不出高徒……
“好!”楚行竟当真答应了下来:“若女郎当真有习武之心,那便每隔两日来此处寻我可好?”
常岁宁:“不能每日来吗?”
不打仗时,楚行应当是很清闲的,且他自己每日也要练武。
勤才能补拙,她最不喜欢做的事便是虚度光阴,白白浪费时间——换而言之,她闲不住。
楚行:“?”
“也不是不能。”楚行沉吟一瞬,道:“既如此,那女郎每日辰时来此,可好?”
常岁宁想了想:“卯时如何?”
楚行:“??”
提早便罢了,可女郎这种隐隐有些“退而求其次”以及“做人不好太过分”的语气……?
楚行压下这莫名其妙的感受,道:“那女郎先随我来吧。”
常岁宁点头,跟了上去。
“女郎今日先学站桩,站桩讲求的是桩如人,人如桩,立身中正,稳如扎根——”楚行笑着问:“常言说,欲入门,先立三年桩,女郎可熬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