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
万大鹏愣了半天,他也被陈天默神乎其技的鉴宝之能惊着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副会长、会董都是万大鹏带过来的自己人,他都要怀疑他们也是陈天默请来的托了!
配合的也太好了些!
耳听着陈天默语出讥讽,万大鹏定了定神,说道:“既然是来恭贺你开张大吉的,本会长怎么可能空手而来呢?万龙,亮宝!”
“来了!”
万宝斋的伙计从人群中挤出来,手里捧着一幅卷轴,当众展开。
原来是一幅山水画。
陈天默当即上前细看。
不少精于字画的行家里手也都凑近了观摩,就连石海卿也被吸引了过去。
但见那图纵有四尺,宽有一尺八寸,题跋有十多行,画的是一座绵延清秀的山,山中搭建着一座草屋,草屋周围松桧林立,邱壑纵横,远有夕照屡屡,近有林光点点,草屋不远处的溪畔,还有个老人坐着垂钓。
画的材质是素绢,着墨清淡萧散,淡而不失厚重。
落款像是四个字,但是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题跋之下钤有一个朱文印——文湘南鉴藏书画。
石海卿细细的看着,又上手摸了摸,心中猛然一动,暗暗忖道:“这画风像是黄公望!落款虽然模糊不清,但是却可以分辨出来,是四个字!黄公望晚年号称‘大痴道人’,正好就是四个字!这墨色,这材质,这古朴程度,毫无疑问是元朝的!真国宝啊!也不知道陈天
默能不能鉴定的出来……”
“怎么样?”
万大鹏死死的盯着陈天默,像是要从陈天默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心理活动来,他揶揄道:“有门道了吗?”
陈天默慧眼如炬,早看出画里神韵跃动,是大家手笔,用夜眼端详,也不见做旧的痕迹,动用万嗅之术,也嗅得出那素绢年代很久,五百年总是有的,可判断是元朝的东西……只是,当他动用法眼再看的时候,又隐隐觉得这画透着一股莫名的古怪,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陈天默心里暗暗诧异,也不理会万大鹏的催促,再启慧眼目法,用心凝视!
“看不出来也不丢人,陈天默,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你这人能不能不吭声?天默正在用心鉴赏呢,你却说三说四的故意扰乱他的心境!”
“真有本事的人是不会被扰乱的。”
“……”
就在万大鹏和齐玉燕吵闹的时候,陈天默猛地看见一股淡雅却凝练至极的神韵从画作中透出,跃然于素绢之上,生动无比!
万大鹏道:“海卿先生也认为这是黄公望的画?”
石海卿颔道:“当然,我自己收藏的便有黄公望的真迹,是不会看错的。”
“哈哈哈哈~~~”
万大鹏忽然爆出一阵大笑,笑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围观者无不惊讶,有人暗暗的想:“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啊,失心疯了吧?”
吴朝阳大声说道:“万会长,快别笑了!再笑也掩饰不了你的懊恼和后悔!更改变不了这宝贝归我们天心阁的结果!”
说完,吴朝阳就向万宝斋的伙计索要那幅画,却听万大鹏厉声喝道:“住手!”
吴朝阳一愣:“怎么,玩不起了,堂堂会长准备当众耍赖?万大鹏,这可是众目睽睽!你如果敢这么干的话,你的万宝斋还能在这条街上立足吗?你的会长还好意思当吗?”
“无法立足的是你们天心阁!”万大鹏狞笑道:“这幅画根本就不是黄公望的真迹!”
吴朝阳冷笑道:“海卿先生都说了是,你凭什么否定?”
万大鹏扬声说道:“就凭这幅画是我亲手临摹出来的!”
“啊?!”
围观众人瞬间哗然。
石海卿脸色大变:“何以证明?!”
“何以证明?哈哈哈~~~”
万大鹏得意非凡,满脸讥笑道:“黄公望确实有一幅画名曰《空山归隐图》,也确实作于八十岁,落款也是大痴道人,但真迹早已失传!黄公望有个道士朋
友,也是个书画大家,特别崇拜黄公望,喜欢临摹他的画作,便临摹了《空山归隐图》,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而我呢,得到了这道士的临摹之作,又临摹了一幅,便是眼前你们看到的这幅画了,嘿嘿~~~”
“不好意思了诸位,文湘南的朱文印,是我仿刻的!”刘胜笑着拍马屁道:“万会长的画功,也确实惊世骇俗,足够和黄公望媲美啦。”
石海卿喃喃说道:“可是这幅画的材质,明明没有做旧的痕迹啊……”
万大鹏道:“当然没有做旧,因为这素绢就是元朝的,只不过是空白的,我们只略略处理了墨汁而已。”
石海卿身子一晃,险些坐倒在地上,齐玉燕连忙扶住了他,安慰道:“师父,没事,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万大鹏轻蔑的说道:“陈天默,你打眼了!石海卿,你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