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默换了一身夜行衣,把费七的尸体装进了那口他们带来要掳走心月的麻袋里,黄铜烟枪和短枪也都塞了进去,然后扛起来便出门去。
他故意在偏僻处绕了几绕,从小巷子里拐到了西大街上。
他知道当下警察的巡逻制度,汴城总局在城区内下设四个分局,在城区外又设四个分局,各分局巡查分为两班,每昼夜分为六轮次,每四个小时换一次班,从每天的中午十二点起,开始第一轮,到下午四点换第二论,到晚上八点换第三轮,到零点换第四轮……以此类推,周而复始。
现在差不多快夜里十二点了,正是巡警要赶回去换班次的时候,而西大街则是西区分局巡警们的必经之处。
果不其然,走了没有多久,陈天默就看见了两个巡警在街上游曳,他径直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哪一点得罪了金公子,把我从总局踢到西区分局,从侦缉队弄到了骑巡队!”
“朱老哥,别抱怨了,在骑巡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嘛。只要你够机灵,一样捞油水!”
“捞什么油水?我告诉你杨程飞,我朱大龙铁面无私,就不是那种贪赃枉法的人!”
“行行行,你多清高高!哎~~这不是就有人送上门来了么?”
巡警杨程飞看见了陈天默,提着警棍就迎了上去,脸一板,棍一指,呵斥道:“站住!大半夜的不睡觉,鬼鬼祟祟的背着个麻袋在街上走,一看就
不是什么好人!”
另一名巡警朱大龙也跟了过来,上下打量着陈天默,语气倒是温和许多:“你是干什么的?麻袋里装的是什么?”
“我是来找你们的,至于麻袋里是什么,你们自己看。”
陈天默把麻袋放在了地上,扯开袋子口,伸手拎出了费七的尸体,又把黄铜烟枪和短枪倒在了地上。
“哎呀,杀人了!”
杨程飞脸色大变,扯着嗓子叫道:“快,快找警察啊!”
朱大龙直接给了他一巴掌:“疯了?你不就是警察?!”
“哦哦~~”
杨程飞缓过神来,连忙把身后挎的步枪扬了起来,指着陈天默喝道:“不许动!我是警察!”
陈天默笑道:“知道。”
朱大龙喝道:“不许笑!举起双手,不许碰地上的武器!”
陈天默道:“两位不要慌张,仔细看看他是谁。”
杨程飞骂道:“我管他是谁,你先举起手!”
陈天默道:“这个人是费七。”
朱大龙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这位先生,领取赏金得到省厅总务科去,但现在是半夜,总务科早已经下班了,你去了也领不到钱。而且,我们两个马上也要回去换班了。不如这样,你把尸体交给我们先带走,放到西区分局。我明天一早就报到总局,再由总局报到厅里,帮你领走赏金。等到晚上,你直接去西区分局找我拿钱,我叫朱大龙。”
陈
天默深深的看了朱大龙一眼,凭面相可以断定这是个值得信任的男人,于是他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不过,警官是不是得留下一个凭证给我呢?譬如写个收尸的字条,以便于我领取赏金的时候有所凭证。”
“可以。”
朱大龙当即从口袋里拿出记事本和钢笔,正准备写那字条,杨程飞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摇了摇头,又使了个眼色。
朱大龙狐疑道:“怎么了?”
杨程飞嬉笑着对陈天默说道:“谁知道这尸体到底是不是费七呢?就算是费七,又不一定是你打死的吧?你说你用手拍碎了费七的天灵盖,呵呵~~实在是无法让人相信!就看你这样子,杀个鸡都费劲儿吧?说不定是你从哪里捡来的尸体,想骗取赏金呢!所以,我们得先把尸体带回去,好好的验上一验,等确定了死者的身份之后,再确定死因,如果都跟你说的对上号了,那我们再通知你来领取赏金。行了,你走吧。”
朱大龙皱眉道:“老杨,这样不好吧?”
杨程飞低声说道:“你只管听我的就行了!”
陈天默“嗤”的一笑,讥讽道:“这位杨警官可真是厉害,一不问我姓甚名谁,二不问我家居何处。到时候验明了死者就是费七,死因也确实是天灵盖被击碎而亡,又该怎么通知我去领取赏金呢?”
杨程飞稍稍尴尬,哼哼道:“刚才问你是谁,你又不说!现在说
吧,我们都记着呢。”
陈天默没有吭声,而是附身从地上捡起了半截砖头。
“你干什么?!”杨程飞呵斥道:“想袭警吗?放下板砖!”
“砰!”
陈天默一掌击下,那砖头应声稀碎,灰屑呼啦啦的散落满地。
朱大龙惊呆了。
要知道,把砖拍断并不难,可是凭着血肉之躯把砖一掌打的稀碎,打成粉末,那就难如登天了!
杨程飞的脸色也瞬间煞白,手死死的攥住了枪杆子:“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天默冷笑道:“想向你证明,我能一掌拍碎人头。”
杨程飞咽了口唾沫,还强行狡辩道:“那砖头能比人头硬吗?”
陈天默瞳孔骤缩,幽幽说道:“那把你的头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