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荣显屹仗着自己势大,有多少人惨死在他手中你知道吗?等他杀了你,你就知道自己干了一件什么样的蠢事!”
听完那人说的话,林舒扬皱了皱眉。
恶鬼?用这种词来形容,这个荣少,这么残暴的吗?
恶鬼……荣显屹冷笑一声,走到那人跟前,坚硬的皮鞋踩上那人手指,用力碾了几下。
十指连心,就连只是在一旁看着的林舒扬,都觉得疼。
荣显屹开口:“想杀我,你是为人报仇?还是自以为在惩恶扬善?”
那人咬牙切齿地说:“去年三月,乌巷口,你杀了我兄弟阿铁,今天我是为他报仇的!”
荣显屹表情未变,“阿铁……不记得了,既然你报仇失败,那就下去陪他吧。”
说话的语气,就像问人今天有没有吃晚饭一样,平平淡淡。
“荣显屹,你不得好……死……”那人话没说完,就被常雨一枪打穿了脑袋。
看见死人,和看见人从活到死的过程是完全不一样的。
林舒扬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亲眼看见一个人被打死的事实。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这里不是2o23年,这里是军阀各自为政,战争将起,人命如草芥的193o年。
可即便如此,还是被眼前的这一幕刺激到,他抬头瞪着始作俑者,那个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生死的男人。
一字一顿说道:“你凭什么杀他!”
男人转头,冷峻的脸庞暴露在灯光下,林舒扬一下就认出,他就是那天自己救下来的男人。
“是你?”
荣显屹走过来,戴着手套的手指扯过他的外套衣领,冷笑:“穿得起这身衣服的人,会跑到车厢上偷吃柑橘?撒谎之前也不先过过脑子。”
说完,戴着手套的手指移到他下巴,林舒扬皮肤上立马蹿起一层鸡皮疙瘩。
忽然,下巴猛地传来一阵剧痛,他的下巴脱臼了!
这人一定是有病!
林舒扬痛得在心里把荣显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最好别让他逮到机会,否则一定不让他好过!
荣显屹松开手,对常雨说:“把他带回去,抓紧搬货。”
林舒扬被人押着往外走,结果刚走几步,周围忽然亮起刺眼的灯光,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出现。
“是警署的人。”常雨说道。
警署?
193o年的警察,林舒扬心里松了口气,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这下他应该有救了。
“荣少,好久不见,最近可好啊!”一道浑厚的声音从警察中间传出。
林舒扬望过去,说话的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留着胡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心说不好,听这口气,这俩人认识。
荣显屹淡淡扫了一眼,沉稳开口:“刘署长,这是打算管我荣华门的事?”
刘署长向他身后看了两眼,摆摆手:“不过是死两个人罢了,这大上海每天都死人,我哪管的过来呀!”
林舒扬越听越绝望,看来今天,他是倒霉到家了。
“那刘署长来这里,有何贵干?”
“好说好说,人可以走,但火车里的货,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