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寓猛地跳起來,伸手撈起桌子另一端、因為內頁泡了水而有些皺巴的藍色硬殼筆記本?,做了個擲飛鏢的動作,「這本?子嗖一下就飛了過去?,正中何?俊豪的腦門!我看他那個淤青,沒有十天半月都?消不?了!」
啪嗒——
筆記本?被他脫手扔出,眼看就要和自己的臉蛋親密接觸,宋知意反應極快地把它打落在地,再張口,聲音瞬間寒了八度:「宋、知、寓。」
「……」宋知寓的雙腿抖了抖,僵持不?過一秒,他就兔子一樣跳開,一邊跑一邊扯著嗓子喊,「林姨!救命啊!宋知意要殺人了!」
「……越活腦子越有毛病了。」宋知意嘀咕一聲,又朝著祁南風歉然一笑,「小魚他有時候就是?這樣,過於活潑了點。」
【什麼時候手還抖得連個本?子都?拿不?穩了,故意的吧?】
祁南風已?經掰了一半的柚子皮下來,沒忍住笑了下,抽了兩?張紙巾包著扯了瓣柚子,仔細去?皮去?籽,真心誠意地說:「你們姐弟關係真的很好。」
「大多?數時候好,但他挺煩的。」宋知意低頭檢查著筆記本?,眼前卻忽地伸來一隻骨節分明、五指修長的手。
【好漂亮的手……】
她抬眼,想說聲謝謝,在看清他的臉後,嘴巴不?自覺地換了說辭:「你耳朵怎麼這麼紅?」
【畫著這麼妖孽的妝怎麼能露出如此良家婦男的表情!】
「……」祁南風吞了下口水,喉結滾動,幾乎快要維持不?住表情。
「我發燒了。」
「什麼?」宋知意下意識反問了一句,視線也同時從他泛紅的脖頸和喉結上?移開。
「我說我發燒了,」祁南風很輕地閉了下眼,站起身飛離開,「我想我現在需要休息一下,再見。」
宋知意呆在原地,疑惑地看著他消失的地方眨了眨眼。很快,那道身影再次從門邊出現,這次只露出了半張臉。
他說:「下次再遇到這種事,還是?不?要衝動,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他短暫停了一下,在開口聲音很輕,「明天再見,晚安。」
「……」
宋知寓拉著林姨再過來時,就只看到宋知意在那小口小口吃著柚子,問道:「南風人呢?」
「走?了,應該是?有事吧。」宋知意隨口答了句。
「走?了?這麼快。」宋知寓聽到這話也不?硬拉著林姨過來了,自己三步並兩?步走?到沙發上?啪嘰癱下。
「還說呢,」宋知意慢條斯理地咽下最後一口柚子,白他一眼道,「朋友關心你趕過來,結果你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
「……」宋知寓吹著口哨,看天看地看貓貓,就是?不?敢看他姐。
宋知意冷笑一聲,警告般說,「宋知寓同學,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別跟小時候一樣幼稚。」
「誰幼稚了!」宋知寓炸毛一樣跳起來,「姐你就別管了,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
雖然沒有證據,但直覺告訴他,祁南風看他姐的眼神絕對算不?上?不?清白!
「敢頂嘴了是?吧?」宋知意嘴角的弧度很冷。
「……哼!」宋知寓依舊不?服氣般別著頭。
姐弟倆吵吵鬧鬧的林姨早就已?經習慣了,也沒有勸架的意思,只是?順手把宋知意面前堆著的紙巾丟進垃圾桶,餘光瞥見桌子上?剝開的柚子,驚訝道:「小意,這是?你吃的?」
「嗯,吃了一瓣,」宋知意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弟弟,故意加重語氣說,「還挺甜的。林姨,我先上?樓了,您也早點休息,晚安。」
「好,今晚可要早點睡,別熬夜。」說著,林姨又看向桌子上?的柚子,眼中閃出一絲困惑來。
這柚子明明是?老闆當個添頭送的,說味道不?好,她本?來是?想當個天然的空氣淨化器的,怎麼宋知意還真給吃了?
「……啊呸!噦……」宋知寓已?經扯開柚子皮咬了一口,嘴巴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囫圇咽了下去?,當即被酸得口水橫流,抱著垃圾桶狂吐不?止。
此時此刻,宋知寓腦子裡的念頭不?是?這柚子有多?酸,而是?他姐到底是?為了整他故意說這柚子甜;還是?因為這是?男狐狸精剝的所?以甜?
對於宋知寓來說,這將註定是?一個未解之謎。
*
宋知意洗漱完並沒有馬上?休息,而是?坐在臥室陽台的鞦韆椅上?翻開了人設卡冊。
還是?溫悅的人設卡。
在人設卡的最末有一則聞報導,聞標題是?《福市谷警官偵破神秘的「陰婚」產業鏈》,時間則是?在溫悅去?世後的第三年。
宋知意將手指放到這則聞上?,眼前卻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浮現出對應的場景畫面,而是?直接被捲入文字的洪流。
一條條文字在眼前接連出現,它們或是?悼念的博文、或是?某句指責的評論?、又或是?刊登在報紙上?的文章。
溫悅作為家喻戶曉的童星,她的突然死?亡一直是?籠罩在影迷頭上?的一層陰雲。得知她是?因為被「霸凌」而心理出了問題後,有不?少粉絲要求學校給個說法,學校苦不?堪擾,哪怕是?直接放出監控的母帶,都?有人質疑、謾罵。
直到溫悅曾經的心理醫生主動出現,學校的壓力才稍稍轉移——因為現在挨罵的變成了心理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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