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老奴这就去办!”张德全领了命就脚底抹了油,江青姚都没来得及跟他使眼色。
江青姚懊恼他在这个节骨眼跟着不懂事,却又不愿萧开胤再次激动,只能安抚他好生歇息,重新帮他换药包扎。
那头,张德全亲自到自闲阁传话:“两位医娘请收拾衣着用度,去慈和庵为王爷祈福。”
慈和庵是京城有名的庵堂,官宦家眷但凡犯了过错却又不宜赶走的,都会送去这个庵堂,最后能回府的则寥寥无几。
方妩大惊失色:“为何?王爷不喜我喂粥,我日后不喂便是了!”
白月华抿着唇,脸上血色全无。
她虽然不受宠,可外人却鲜少知情,她在白家起码还维持得住薄面。若是去了慈和庵,那京中女眷很快便会知情,到时还不知怎么笑话白家。
她恨得双手轻颤,竭力克制住情绪,给红宵使了个眼色。
红宵立马上前,往张德全手里塞荷包:“张管家行行好,把姨娘们往庵堂撵总也要个理由啊,否则外人会说王府的不是。”
张德全收回手,不接荷包。
他板着脸,冷言冷语道:“外人还没说三道四,红宵姑娘倒是先编排上了。”
红宵尴尬摆手:“不敢不敢。”
张德全冷笑着给了她一个白眼:“适才侧妃帮王爷擦脸的时候,用指头在王爷脸上这样……”
张德全做着恶心嫌弃的样,自己用指头在自个脸上轻轻划拉。
“当时王爷握着王妃的手呢,当着王妃的面便如此,呵呵……王爷睁眼见是侧妃,一气之下便要将姨娘们和侧妃都撵走。老奴也是没法子,这不,还是先送姨娘们去慈和庵吧。”张德全连叹了好几口气。
他什么都瞧在眼里,王府真正关心王爷生死的只有王妃,其他几个就只知道争宠碍事。
方妩一听这话,跺跺脚就想去找虞柔吵一架:“她耐不住骚,净会拖累我们!”
“姨娘们快着些吧,老奴也是背着王爷意愿的,倘若王爷怒执意要将姨娘们撵出府,老奴到时就无能为力了。”张德全再三催促,只给她们一炷香的工夫收拾。
那厢,虞柔还没回到藏拙阁,便被栖木传话说是要送她去慈和庵。
栖木是和张德全通过气的,知道王爷眼下病重说的都是糊话,但王爷的吩咐还是得掂量着办。
虞柔眼里清澈的伪装骤然破裂,逃出些许愤恨:“我去找王妃。”
栖木拦住她:“侧妃切莫再闹,王爷如今需要静养。王爷若出事,对侧妃没什么益处。一炷香后,不管侧妃有没有收拾妥当,都必须去慈和庵。”
瑞王下狱后,王府无主的那几日,王府里几个管事的都是如此强硬做事的,对此很信手拈来。
一炷香后,虞柔和两位姨娘被塞进同一辆马车离开了瑞王府。
方妩怨恨地瞪着虞柔,恨不得在她脸上剜几个洞……
江青姚原本还担心张德全真的不顾后果将人全部撵出府,听说是送去了慈和庵,便没有出面阻止。
她为什么要阻止呢?反正王爷生死存亡之际还在争宠的是她们,便是捅到陛下跟前,陛下也没脸替她们说话。
萧开胤的高热,一直持续到半夜都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