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姚心头一跳。
今日分资产不太顺利,她和爹爹一时忘了这茬,前两日商议时倒确实考虑过将宅院也重新划分,因为她母亲最喜欢的海棠园被大房划走了。
那些海棠是江源和姚娘亲手栽种,旁的他不在乎,可那海棠园却是必须拿回来的。
经过萧开胤提醒,江源父女对视了一眼。
江源陪笑:“叫王爷见笑了,草民的家务事,草民事后再处置妥当。”
萧开胤摇摇头:“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是个好日子。待问完名,便重分吧。”
礼部都来纳采和问名了,日子能不好吗?
江源点点头。
邹恪这才依照礼制赠纳采礼,礼部赠完瑞王府接着上,每抬进来一箱笼,张德全便高声唱和一句,比礼部送来的要奢华许多。
邹恪听得眼皮直跳,压着声儿好意提醒:“王爷,合完八字后,还要纳吉、纳徴。”只是纳个采就如此大动干戈,后面送彩礼时,瑞王可还得拿出比今日更丰厚的。
萧开胤不着痕迹地睨他一眼,低嗤:“本王看着很穷?”
他这几年战功赫赫,陛下给的赏赐多得没处用,都在王府库房里积着灰。娶妻就这一次,这会儿不显露诚意,更待何时?
况且,他的就是她的,都快成亲了还藏着掖着?
邹恪一噎,心头暗诽:瑞王怎得听不懂好赖话?
面上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王爷误会了,微臣只是想和王爷报备一下接下来的流程。”
瑞王心知肚明,也不与他计较,点头道:“嗯,下次来江家,记得提前知会本王。”
成亲的是他,三书六礼的每一道流程自然都该他亲自参与。他可不管于理合不合,夫妻若只守理,那日子还怎么过。如今分隔两府,他不主动往上凑,岂不是日日不得见?
礼部官员完事后便告了辞,江源看萧开胤没有离开的意思,心知他是有意帮着五房撑腰,便叫江青姚招待他吃茶,自己带了小厮去大房交涉。
江青姚不大放心,不时往大房那边瞅两眼。
萧开胤循着她的视线:“可有透风清凉之处?我不喜热。”
江青姚下意识指向彩莲池边的凉亭:“那有一处凉亭,王爷可愿去赏彩莲吃冰酪?”
萧开胤对彩莲没什么兴趣,也不喜冰酪,但他不假思索地点了头:“好。”
江青姚微微蹙起的眉头有所舒展。
走在她斜前方的萧开胤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嘴角微微扬起。
彩莲池边的凉亭颇大,凉亭边有一大丛芭蕉,一小片翠竹,点点红花点缀其间,景致雅静。微风拂来,芭蕉摇曳,似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萧开胤福至心灵,张口吟道:“池边木笔花新吐,窗外芭蕉叶未齐。正是欲书三五偈,煮茶香过竹林西。”
江青姚眼皮跳了跳,看看刚从梅香手里接过的冰酪,冲她耳语几句。
梅香诧异地看她一眼,方点头退下。
江青姚觉得萧开胤当真难伺候,心头隐隐泛了气性。
萧开胤微扬着头,侧身对着江青姚,只消她侧眸一看,便能现他那被精雕细琢般的侧影在雅景的映衬下有多风神俊朗,似冬日冻坏了身子的人忽然喝了一口暖汤,要多熨帖有多熨帖,见之痴迷。
事实确实如此,在凉亭边伺候的小丫鬟只偷看了一眼,便红着脸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