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姚哄江源歇下后,方和菊素逛了一遍如今的五房院子。
江宅名为宅,却是好几个宅子打通后重新建造的,内里比瑞王府还大,只不过百官居所才能叫做府,他们商户之家只能唤宅。
原本一个时辰都逛不完的大宅子,如今不到一炷香竟走完了。
菊素歉疚不已:“四娘离开第二日,大爷便带着人开始封院子,奴婢争不过。若不是奴婢叫人一直守在这里,便是连这莲花池子都要被他们封了去。”
江青姚摆摆手:“你做得已经很不错了,只是那正门需得扩扩。”
菊素抠抠搜搜道:“老爷和四娘不在,奴婢可不想多花冤枉银子,能出入便足矣。如今都回来了,自然得重建,奴婢早就打听好了价格公道手艺又好的匠人,随时都可开工。”
主仆二人正聊着,王氏又来了。
“皎皎,适才伯母倒是忘了和你商量,既然五弟回来了,不若在这道墙上开道小门,也方便咱们两家往来。”
江青姚很是疏离:“王大奶奶这是哪里话,两家人可不能说一家话,否则日后哪家丢了东西都说不清的。”
王氏想到上次瑞王让她别攀亲的话,心里虽不痛快,却也没揪着一家人还是两家人来掰扯。
她皮笑肉不笑道:“五弟既已答应办家宴,那这银子可得你们五房出。他身上有伤,你又是个孩子家家的,这操劳事还是得落在我身上啊。菊素,你只管先拿三千两出来,家宴过后咱们再对个账,多退少补便是了。”
江青姚环顾一圈,冷笑道:“大奶奶瞧瞧这院子。”
王氏不明所以地跟着看了一圈,瞅到莲花池,很是不甘心地多看了几眼。
这池子里的莲花五彩缤纷,美不胜收,入暑后坐在凉亭里观赏别提多舒心了。可惜,她没能圈进自家院里去。
瞥到她眼底的算计,江青姚道:“我家如今这般寒酸,哪里拿得出三千两。既然家宴这么费银子,还是别办了,不如省着给爹爹疗伤。”
江氏不爱听她的阴阳怪气,白了她一眼:“江家的铺子在五弟手里这么多年,暗地里可不知藏了多少好呢,你可别嚷穷了。”
任她是急是怒,江青姚面上的寡淡疏远都岿然不动。
江氏无计可施,到底是舔着笑道:“嗨,不管你怎么想,我始终当你们是一家人的,这银子还是我们大房出吧,两日后你们父女俩只管带着嘴,去我宅子里痛快吃!”
菊素看她扭着腰肢走远,忍不住啐了一口:“呸!什么只管带着嘴去吃,谁稀罕?四娘,大奶奶不对劲,这段时日她可是想方设法地要铺子银子的,这次怎得如此大方了?”
江青姚若有所思:“定是场鸿门宴。”
菊素惊道:“那不能去!奴婢去回绝了大奶奶!”
“无妨,必须去。”爹爹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讨回那几家铺面的,不然还得一家家跑,且先看看他们肚子里憋了什么坏水。
接下来两日,江青姚尽心照顾江源养病,又张罗着重建正门,很快便到了家宴这日。
王氏早早便让江海亲自来接。
江青姚父女来到隔壁曾经日日游逛的园子,心头生出物是人非的凄凉感。
她搀扶着江源往花厅而去时,江源犹抱了丝侥幸:“如此隆重,可见大哥二哥还是重视手足亲情的。”
江青姚心道:那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