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针刚扎下来是不痛的,又是要到血慢慢地被抽干出来,才觉出一点点的麻木的顿感的痛。
他躺在病床上,突然一下子恍然大悟。
……心想这下子可算是明白了。
他就说他倒霉了一辈子,重生这样子的好事怎么落得到他头上来!
原来是贼老天爷看他上一辈子的苦还没吃够,嫌他死得实在是太痛快,才特地又让他再来续一辈子的苦!
md早知道他刚活过来就应该自-杀,绝不吃那些三流垃圾重生小说给他画的什么重生后就能逆天改命,坐拥无数后宫,这样的饼。
“小楼!喂!”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经历和记忆都变得断断续续。
恍惚之间,他看见有人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一只手掌。
“来,跟我一起说,这是几?”
“五。”
楼谏面无表情地回道。
他嫌房间里的灯太亮了,将手挡在脸上,微微挑起眼来看人。
“这个呢?”
“四。”
“这个?”
“二。”
那人急了,凑过来在他额头上摸了摸。
“不是,这怎么能是二呢!我的天呐,小楼你不会真的傻了吧?让我看看,好像也没有发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我是说你看起来挺二的。”
楼谏彻底睁开眼睛,耳侧传来的是熟悉的架子鼓轰然敲响的声音,还有主唱声嘶力竭的熟悉歌声。
他躺在Burning休息室的床上,身边围了一圈人看猴一样看着他,为首的那个对着他比比划划的傻子就是魏溪。
“咳咳。”他咳嗽了两下,觉得身子有点发冷。
很快就有人给他递了一条毯子,还有一杯附赠的热牛奶,他想用手去接过来的,结果却发现他的手很夸张地被人裹成了粽子,上面还打了一个蝴蝶结。
魏溪在一边看他,脸上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啊?”
楼
谏懒得理他,挥了挥手让那群人都赶紧散了。
“你家店里还干不干活啦,快去,我又没死——”
人群闹哄哄散开。
楼谏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里面加的糖有点多了,估计是从前台直接拿过来的配料奶,有点腻,但是他还是坚持喝完了。
直到这时,楼谏这才觉得自己稍微缓过来了一点,原本全身都被笼罩着的冷意褪去了。
他的身子开始恢复知觉,轻轻发起抖来。
“喂!”魏溪戳了戳他的胳膊。“你,你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楼谏冷冷白他一眼,眼珠子沉沉的,毫无生气。
魏溪又说:“那个光头司机打了你手机上存的我的电话。我去医院看你的时候真的被吓死了,你躺在床上,脸雪白雪白的,简直就和死人一模一样!后来挂了好几瓶葡萄糖水儿才算是有点人样。”
“是吗,那真可惜还活着,我下次再努力努力。”楼谏说。
“你怎么回事,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还有总是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小徒弟呢?他都不管你?”
楼谏冷笑一声:“死了。”
魏溪还追问他怎么死的。
楼谏就说:“蠢死的。”
又暂时在Burning里住了下来,因为他现在的确是没什么地方去,也懒得再挪地方。
原本他在望钦高中附近租的那套房子都已经退掉了,他当初搬进小别墅的那天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像这样狼狈地搬出来。
楼谏还顺手给魏溪打了两万块当作是借住费,也就更理直气壮地躺在休息室里做废人。
魏溪觉得楼谏这次回来整个人的状态都有点不对劲,整天往卡座上懒洋洋一坐就发呆一整天,看着像只白毛树懒。
他的话也少了,很多时候都是沉默着,乌黑眼睫沉沉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之前说话还有点嘲讽人的神气,现在阴沉沉的往那边一站,简直像是个长得挺好看的鬼娃娃,晚上灯光不好的时候,去厕所看见都要被他吓一跳。
殷刃当然有给他发消息,不过楼谏也懒得去看,和手机号都直接拉黑了。
他只是暂时不想要想看见对方,看见消息就会回想起那天他和白盛忻抱在一起的画面。
然后他就觉得快要恶心得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