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生辰是赫舍里氏的忌日。
太子雖然很難受,但是見到康熙後,他低落的情緒還是緩解一大半,康熙陪著太子直到他閉眼睡覺才離開。
康熙一走,原本該睡著的太子睜開雙眼。
白天難受了一天,眼睛有點澀,太子揉了揉眼睛,弱不可聞地說:「孤就算沒有額娘,孤還有皇阿瑪。」話聽著大氣,只是聲音帶著一股奶味,沒辦法,誰讓他今年才四歲。
太子對赫舍里氏並沒有記憶,他知道他沒有額娘,但有康熙的愛重,太子並不覺得他有少什麼。可是今天他看到討厭的保清玩得渾身髒兮兮的模樣,惠嬪娘娘一邊抱著他,一邊用手帕給保清擦臉,太子忽然就傷心了。
保清有額娘,他沒有。一傷心,太子不想見其他人,只想見康熙。
太子閉上眼睛,嘟囔道:「孤有皇阿瑪哄孤睡覺,保清沒有,所以孤還是比他厲害。」
。。。。。。
六月,宮中荷花滿園綻放,粉的紅的白的應有盡有。
佟貴妃邀請眾妃嬪到湖裡游湖賞荷,收到邀請的人都來了,一時間,場面熱鬧得很。
第5章
湖面煙波微漾,占地面積不少,站在湖邊看久了,不免令人心曠神怡,精神一振。
觀賞荷花的船停在湖邊,上面已經坐了好幾個妃嬪。沈綿綿邁腳走上去,挑眉,這船面停得還挺穩,踩在上面如履平地,絲毫沒有搖晃。
「那就是宣嬪娘娘?」穿著一身石墨綴繡印花琵琶襟旗裝的英貴人輕搖手中的搖扇,小聲的和身旁的文貴人說話。
文貴人恩了一聲:「是她,上次在皇后那裡見過她,我那會兒想讓你看,偏偏你這人忙著吃點心,我扯了你衣袖好幾次你都不理人。」
英貴人瞪圓眼睛:「。。。。。。原來是你在扯,我那會兒還以為是我自己把衣服給壓著了。」
文貴人:「。。。。。。」她嘴角抽了抽,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
英貴人盯著沈綿綿瞧,看得太專注太久,引得沈綿綿好奇地看過來。見是一個不認識的妃嬪,沈綿綿剛想微笑應對,英貴人忙不迭移開視線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只是動作里透著些慌慌張張的意味。
沈綿綿沒有怪罪,船上又不止是英貴人一個人在看她,只不過是別的妃嬪掩飾得好罷了。
沈綿綿挑了一個空位坐下,身體斜斜靠在欄杆上,目光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湖裡搜尋能吃的蓮子。
英貴人拍了拍胸口,湊到文貴人耳邊嘀咕:「宣嬪娘娘跟慧妃娘娘看著一點都不一樣。」
聽到她提起慧妃,文貴人嚇得連忙捂住她嘴巴:「要死了你!好好的日子幹什麼要提她?要是被這裡隨便哪個娘娘聽到你的話,擾了她們游湖賞花的興致,我看你到時候要拿什麼出來賠罪。」
文貴人話說得很嚴重,英貴人聽了後怕地握住文貴人的手:「幸好有姐姐提醒我,我不會再說了。」
文貴人:「恩,我們不能失掉謹慎。」
她們兩人進宮早,又是同住一個宮殿,感情向來很好。
在康熙今年大封后宮之前,後宮中只有妃和庶妃之分,英貴人和文貴人兩人便是庶妃。她們嘴裡提到的慧妃跟沈綿綿一樣來自科爾沁,和沈綿綿不同的是,慧妃為人驕縱,性子桀驁,不允許別人辯駁她,嫉妒心重,凡是看到康熙寵愛別人,她總會以身份壓人去找茬。在她殿裡伺候的宮女太監,稍不如意便會遭到她的懲罰,甚至她還會苛待位份比她低的妃嬪,康熙要是說她了,她會跑去找太后抱怨不平。
到後面太后都不耐煩見她,慧妃在後宮裡引敵眾多,最後在爭鬥中敗了下風,直至死去。慧妃的逝去,可以說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讓她們不用一直面對一個瘋子。
在沈綿綿進宮前,不少人都在私底下憂心會不會再來一個慧妃那樣的犟種。
「宣嬪,你看什麼看得那麼入神,我跟你說話你都沒有聽見。要不是見到你眼睛還睜著的,我都快以為你是睡著了。」惠嬪推了推沈綿綿的胳膊道。
「我在看湖裡有沒有蓮子。」沈綿綿笑道,「你不是在跟宜嬪說話嗎,怎麼想起過來跟我說話了?虧我上船的時候還特意找了這麼一個安靜的地方。」
惠嬪:「我知道你喜歡安靜,可船上只有這麼大點,你坐得再遠我也能看見,你想要清淨我看是不行,就算我不來找你,別人也會來找你。」
是這個理,沈綿綿問道:「那你是來。。。。。。」
沈綿綿對惠嬪既不熱情也不冷待,惠嬪倒是對她態度好,一個勁地拉著沈綿綿說話:「你來評評理,我不就是跟宜嬪多說了幾句我的保清被師傅誇獎的話嗎,我提起保清又沒有什麼壞心思,不過是想跟人分享保清有多能幹,她倒好,一個不樂意就跟我擺起了臉色。」
「知道的人以為她是在對我不滿,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對我的保清,大清朝的大阿哥不滿呢。」
沈綿綿:「。。。。。。」這些妃嬪里只有惠嬪一個人膝下有阿哥,她向沒子嗣的妃嬪誇獎大阿哥不是招人恨嗎?
沈綿綿心想她被人嫌棄,一個都不冤枉。
要不是沒樂子看,她也想把人趕走,盡討嫌。
沈綿綿對子嗣並沒有渴望,小孩子只要生下來,就要對他負責用心,可再用心也有頭疼的時候。尤其是當他們一哭起來,那哭聲簡直就是渾天魔頭降世。沈綿綿還沒有穿越的時候,她偶爾會被公司派去出差,出差路上要是運氣不好,遇上一兩個嚎啕大哭的嬰兒,他們的嚎啕大哭之聲真的能夠將人折磨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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