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武亲了下来。
谷雨被亲的云里雾里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还在想,自己现在这副滑稽模样,谢知武是怎么亲得下来的。
可唇瓣上那温柔的碰触,还有男人仿佛做看什么珍宝一般的目光做不得假。
半晌之后,男人终于放开了谷雨,声音低哑,有一种不容拒绝的严肃和认真,“不许你后悔。”
这个平素鲜少反驳谷雨任何话语的男人,第一次显露出属于他的霸道来。
“我后悔什么……”谷雨刚喘匀了气,下意识地反驳,可话一出口,就明白过来,“你以为我是不想跟你做夫妻了?”
谢知武没说话,面色晦暗不明。
谷雨明白了,笑,“你是不是傻,我要真不愿意,还能让你亲……我是说……”
到底是个姑娘家,有些话哪怕是私下里也不好意思大声说出来,她凑到谢知武耳边,“听说头一回很疼,你若真把我当瓷娃娃,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碰我了?”
谢知武起先还没明白什么叫“头一回很疼”,直到那个“碰”字出口,他的眼神都变了,抬手就去捂谷雨的嘴,多亏她一连喊了好几下疼,男人才没有真正地捂住她的嘴,只是无奈地说,“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你怕别人听见?这里就只有咱们两个,我还专门小声……”看着男人亮晶晶的眼神,瞧自己跟瞧什么美味似的,恨不能吞吃下肚,谷雨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不是着急嘛,没有不想跟你做夫妻,就是因为想好好过日子。”
谷雨从来不认为女人必须依附着男人做一株菟丝花才叫好夫妻,也不认为男人凡事都让着宠着女人才叫好日子,在她的心里,只有相互信任,相互帮助的夫妻关系才能走得长远。
谢知武委屈:“我也是这样想的啊,想跟你一起做这些……让你少受些累……”
两人压根就没在一个频道上,谷雨想表达的哪里是这个意思,她哼了声,“你心疼我,不想让我受累,难道我就是那种等着人伺候的主,日子是咱们过出来的,哪怕是吃苦受累也要一起。”
“你……我……”
谷雨的话,其实已经颠覆了谢知武短短二十多年养成的认知,在这个世上,人们更奉行着女人就应该嫁个好夫家,若是有成群的奴仆伺候,那日子就跟神仙一样。若是遇到了难事,或许就像是俗语所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谢知武梦想中的妻子,便是像自己的爹娘兄嫂那般,能够在遇到难处时相互体谅、相互扶持的,谷雨这话虽然听起来离经叛道,却让谢知武听得心里甜。
有一个人无论贫穷富、生老病死都愿意陪着你,试问,哪个男人不想要这样的媳妇儿呢。
于是,男人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感受。
谷雨再一次被亲的七荤八素喘不过气来。
她心中隐隐有个感觉,谢知武该不会是听了刚才“碰不碰”等那些话,想今天晚上就和自己那个吧……
难得的,谷雨心中生出一丝紧张。
可谢知武亲完之后却一本正经地,好像根本没往那处想,只是轻轻摸了摸谷雨的鼻子,问,“还疼吗?”
刚才一番争辩,又一番亲呢,谷雨早就将流鼻血这事儿忘到了九霄云外,此刻被他摸着鼻子,只能感受到鼻尖上温柔的触碰,哪里还有疼的感觉,她摇摇头,实话实说,“不疼了。”
谢知武示意她取下鼻子上用来止血的草纸,等了半晌,也没有血再流下来,松了口气,说:“往后我一定留心,不会再伤着你了。”
这是留心将能解决的事吗?就像他方才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个意外罢了,谷雨压根没往心里去,笑着说,“时候不早了,收拾收拾就休息吧。”
屋内烛火暖暖,谢知武轻轻嗯了声,起身出去将被自己丢开第二次的狐狸收了起来,打算明日将皮子剥下来鞣制。
谷雨则将自己刚才擦了鼻血的纸扔了,帕子洗了,又从箱笼里拿出睡觉穿的寝衣,自己换好了,谢知武的则留在床边。
在上河村的日子,她已经逐渐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于是在天黑之前就已经洗漱好了,若不说刚才那一出,压根不用重新再洗脸。
片刻之后,谷雨在炕上躺了下来,窗外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那是谢知武在洗澡。
今日虽然没有正式的开始打猎,也没有见血,可毕竟经手了死的猎物,若是自己一个人住,谢知武随便拾掇一下也就是了,可现在要搂着媳妇儿睡,纵然谷雨没说,他也非常自觉地每次上床之前都会把自己打理干净。
月色朗朗,男人精壮的身躯上有水珠顺流而下,平添了几分性感。
若是谷雨瞧见了这一幕,说不定还要逗弄他几句。
可惜此刻谷雨听着水声,心思却飘到了其他地方。
没法子,和谢知武成亲这么久了,他们俩从各盖一床被子到现在能够挤在一个被窝里,可那都不是背着人的。虽然有单独的屋子,可家里人都算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可今天晚上不一样,这是他们两人成亲之后第一次单独在外面过夜,加上刚才两人聊得那些话题……
难免让谷雨有些紧张。
或许,这个特殊的夜晚注定会生些什么。
谢知武似乎也抱有相同的想法,他洗完澡之后,擦干了身上的水,还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个小罐子,里面装的是一种叫做面脂的玩意儿。这是他成亲时大哥大嫂送的礼物,说是他一个猎户,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脸上的皮都糙了,得用这东西才能变得滑溜,姑娘家都喜欢这样的。
以前谢知武上十分不屑于用这东西的,可这次出门,不知道为什么,竟鬼使神差地将它给带上了,而且居然第一天晚上就拿出来用了。
不仅如此,他将头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确保不会有水到处乱滴,弄湿了床上的被褥。
一番精心准备之后,谢知武终于进了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