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連奚立馬也跟著撩起眼望過來,眉緊緊擰著,「是疼嗎?」
薛時野不動了,沉默一瞬,「嗯。」
安連奚眼尾愈發紅,眸中沁出水光。
薛時野又說:「不疼。」
安連奚才不信,轉過了頭,自己給自己抹眼淚,一點聲音也不出。
薛時野都那樣了,他不能反過來還讓對方安慰他。
但就算他極力克制著自己不發出任何響動,可憑著薛時野對他的熟悉程度,即使單靠著氣息亦能將他的狀態分辨出來。
又在哭了……
還是偷偷的。
薛時野另只手不自禁撫上心口的位置,那裡此刻正在遭受撕裂般的疼痛,逐漸麻痹了神經,一種難言的痛楚在蔓延。
「王爺,您怎麼了?」劉太醫適時出聲,從處理傷口中抬起頭,看見他的神色嚇了一跳。
這時安連奚也轉了過來,他也被劉太醫這話嚇了一跳,以為是有什麼狀況。
薛時野瞥了眼劉太醫。
僅是簡單的一個眼神,劉太醫手抖了一下,「方才不小心碰到王爺傷口了,老臣該死。」
薛時野:「無妨。」
話落,他這才望向安連奚,視線流連過他雙頰,淚水被擦去,如不是眼睛看起來紅彤彤的,根本不像哭過。
怎麼能這樣招人疼。
薛時野靜默片刻,對安連奚招了招手,「過來坐,到我身邊來。」
安連奚猶豫著走過去。
剛靠近,他的手就被拉住了,繼而被緊緊攥住。
安連奚不自覺側頭看去,薛時野同他對視。只一瞬就被安撫,他抿抿唇,什麼也沒說。
一時之間安靜得可怕,劉太醫手下動作愈發快,只是劍傷而已,處理一下後上藥包紮即可,「傷口暫時不能沾水,每日兩次換藥,臣屆時會過來。」
劉太醫按照慣例將醫囑說了。
安連奚頻頻點頭,卻聽他說到最後時,薛時野道:「不必過來。」
聞聽此言,安連奚轉頭,不贊同地看他。
薛時野捏了捏他小指,「你替我換。」
安連奚『啊』了聲,「可我不會。」
而且他笨手笨腳的,安連奚都擔心自己會不慎弄到薛時野的傷口,都在考慮這幾天還是跟對方保持距離好了。
眼下,他是真的不認可薛時野的決定了。
但薛時野一意孤行,劉太醫還樂得不用再來,連忙留下藥,拎著藥箱溜出了大帳,背影好似有鬼再追。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該告老還鄉了。
剛跑出去,就碰到了蹲守在外面的沈玦,見劉太醫出來後即刻上前追問,「劉太醫,王爺傷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