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郭嘉眯起了桃花眼,燕绥好看的唇角抽了抽,显然是听清了方才那句不合时宜的话,高顺都替自家主公尴尬,黝黑的脸皮涨红了:
上次在云梦田庄就拉着燕太守说人家有女儿香,现在又盯着郭嘉惋惜他不是女人,要不是对方是知礼守礼的人,都要拔出剑来试试利不利了!
不善言辞的高顺显然不会如张辽一般主动打圆场,就而是像木头一样侍立在一旁。
好在吕布浑然不觉尴尬,继续高高兴兴上前拉起燕绥的手:“贤弟,快随我进来。”
燕绥一开始还担忧自己哪里的伪装露馅了,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说的是郭嘉啊!
吕布这个大猪蹄子,居然觊觎自己心爱的谋士,那就别怪我坑你不心慈手软了……
她反手握住吕布,假笑道:“许久不见,兄威猛之风更甚啊。”
说完,不露痕迹地瞥了郭嘉一眼,见郭嘉表情淡淡的,便引荐道:
“这是绥最重要的幕僚,颍川赫赫有名的才子郭嘉。”
最重要——
这三个字在心头转了转,郭嘉拱手和吕布见礼:“不才郭嘉,表字奉孝,久仰吕将军大名。”
燕绥:奉孝应该没有太生气吧……太生气感觉吕布下场会很惨。
郭嘉远看有种雌雄莫辩的姝丽,近看文人傲骨更盛,还带着一丝散漫,倒是不会让人误认为女子。吕布暗道真是可惜这副比自己妻妾都好的皮囊了,喜欢看美人的他对郭嘉的态度称得上亲和:“怎么上次未在田庄看到奉孝?居然错过了早日结识的机会。”
吕布还真是颜狗,陈宫就说过自己拜访,吕布就有点不耐烦,看上去很不喜欢繁文缛节的样子。这看到颜值一流的郭嘉,倒是不厌其烦地问候起来了,燕绥笑道:“当时庄子财政吃紧,奉孝便出去跑商了,同西域交换了物品回来。”
“我就说嘛,这么神仙似的人物,不可能不出来见人。”吕布继续他的尴尬发言。他不但浑然不觉,还挺得意的,觉得自己对郭嘉给足了礼遇,还很给燕绥面子:“来,贤弟和奉孝请上座。”
郭嘉心下嗤笑:有勇无谋,名不虚传,他不动声色地道:“多谢将军。”
广袖在行礼间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吕布不由多看了一眼。
一会儿吕布果然唤小莲出来斟酒,燕绥便先聊了几句庄子的现状,小莲听后就落起了泪,楚楚可怜道:“许久没听到家人的讯息,一时失态,还请夫君不要责罚。”
“这有什么,以后不用那么忌讳,偶尔回去探亲一次也行。”吕布大大咧咧道。
“这次进京,我带了些庄子的土产,希望奉先和夫人不要嫌弃。”燕绥说着,就让典韦把礼盒打开。
吕布鼻子动了动,眼前一亮:“好酒!没想到贤弟还藏了这种好货啊。”
燕绥笑吟吟道:“是之前酿了埋在地下,才到品尝的绝佳期,便迫不及待送来和兄共饮。”
吕布直勾勾看着,显然很是
期待:“这酒香甚妙,论酒,天下十三州无人及贤弟!”
小莲解其意,连忙上前斟酒。
郭嘉见状,知吕布解了馋劲儿之前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酒过三巡后才把话题引到正事儿上。
吕布问:“豫州刺史孔伷图谋不轨,听公台说他手下兵力都快到颍川了?”
“此人响应袁绍举反叛的大旗,见庄主不配合,便派兵来攻,更觊觎田庄的美酒和颍川纸,着实可恶。”郭嘉一摇羽扇:
“而且听说长沙太守孙坚一路北上,有和孔伷汇合之意。”
吕布酒意上涌,重重将酒杯放下:“这些诸侯,不过是乌合之众,布视之如草芥!若非……”
他恨恨地停住话头,燕绥和郭嘉对视一眼,自然知道是董卓舍不得勇猛的义子离开自己身边,不然出入相府和宫廷都不敢,唯恐再被人刺杀,摘了项上人头去。
“这杯敬将军。”郭嘉崇敬中又带着一缕恰到好处的惋惜:
“像您这样的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就当纵马驰骋杀敌,一展雄风,岂能郁郁困于府中?”
“唉!我何尝不想啊?”吕布深深叹了口气,压下胸中涌动的不甘,饮尽了杯中酒。
燕绥道:“如今人心浮动,董相行事谨慎,也情有可原。”
吕布一拍大腿,想到往事,不由气恼:“何止如此?他就是胆小!”但偏偏窝里横,逮着他吕奉先欺负。
“主公喝多了,不如用些酒菜吧。”高顺连忙制止。看吕布脸皮都红了,这酒后劲儿不小。
吕布却不耐烦道:“贤弟又不是外人,伏义不要啰嗦。”
高顺无奈:“主公,当心隔墙有耳呐。”
而且燕绥也不是他和张辽,同吕布一路并肩战斗过来,若是转头就把主公卖了,那可如何是好?
吕布不喜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尤其是在郭嘉这么漂亮的人前。酒后更不压抑情绪了,眼睛瞪得老大,直接警告道:“伏义。”
郭嘉暗暗和小莲使了个眼色,小莲便款款上前,柔声建议道:
“不如请高将军,帮我把埋在芭蕉树下的那坛子桂花酒挖出来,也请庄主尝尝鲜。”
“好。”吕布迫不及待答应了,唯恐高顺不从:“你带伏义过去。”
小莲:“诺。”
高顺无法,只得叮嘱了吕布几句,就被吕布不耐烦地赶走了。
燕绥看了一眼典韦和周泰,他们也知趣地退下了,留下三人在房中。
燕绥酒量最好,喝这二十几度的酒液也没有丝毫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