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三叔经过,看见我爹的一只鞋子,又着急忙慌的找了其他的人,把我爹从井里面捞出来,根本发现不了他。
我吓得哇哇大哭。
短短两天内,我们家就死了两个人。
爷爷脸色阴沉,却什么都没说,吩咐三叔把我爹给装殓了,用草席裹着抬回了家。
原本装着我爹纸人的那口棺材已经空出来了,原先的那个纸人却站在了门框上,一双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来的人,猩红色的嘴,露出了一抹微笑,看得让人慎得慌。
爷爷走上前去踹了两脚,接着像神经似的在纸人的身上不停的踩踏着,踩断了纸人用竹子做的脊梁和那张脸,直到把那纸人踩了个稀巴烂,这才气喘呼呼停住了脚。
三叔看到我们院子的景象也都吓呆了,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爷爷抓了抓满头白发,红着眼说道:“把卫国放进屋子内吧。”
“我去买口棺材。”三叔看着满院狼藉,连忙说道。
“不需要,这不是有现成的吗?”爷爷冷声说道。
“可这东西……”三叔瞪圆了眼睛。
爷爷脸上愈发的阴沉:“我倒要看看那帮人想要做什么?”
爷爷说完这话,转头看了我一眼:“轩儿,来给你爹穿衣。”
寿衣是爷爷之前给自己准备好的那一套,我们村里的老人都有提前给自己准备棺材的习俗,寿衣什么的也是一应齐全的。
将我爹身上那单薄的衣服脱掉,我爹身体上没有几个完好之处,身上到处都是血痕,还有青紫交加的痕迹,和傻女身上的一模一样。
爷爷看见了,气的浑身发抖。
直到将我爹放进了棺材,棺材彻底合住的那一刻,我才悲从心来。
但说实话,我却哭不出来,我爹是个十里八乡人人都头疼的滚刀肉和泼皮,从小对我非打即骂的,我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爷爷仁慈以及老天开眼。
从小我爹就不管我,我仿佛一棵野草,我娘也是因为他的不着调,因为我爹一喝酒就打人的坏毛病,气的直接离家出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三叔的眉毛皱得老高:“这事儿该不会和那傻女有什么关系吧?”
爷爷皱着眉,阴沉着一张脸说道:“现在就把这口棺材给烧了!”
在我们村子,火化是伤阴鸷的,要遭到报应。据说被火化的人都没有办法进入轮回,所以,我们村一般情况下都不会采用火化。
听见爷爷这么说,三叔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反问:“火化?”
“火花都便宜她了!”爷爷气的浑身哆嗦:“烧掉,挫骨扬灰!”
最后的4个字,几乎是爷爷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可棺材抬不动啊。”三叔皱着眉头说道。
“我有办法。”爷爷冷哼一声。
说着就风风火火的进了屋,没过多久,拿出来一把杀猪刀,朝着棺材的方向就劈了过去。
棺材上面的墨斗线都被劈开了,刀刃有时候也会劈到棺材上,而那棺材上却渗透出了如同血迹一样的东西,汩汩的流动着,倾刻间便将整个大厅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