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映月翻账本的手不停,听着孩子们天真懵懂的话,和扶光对视的几眼里两个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笑意。
宋依然和宋青枫目前文武兼修,基础功是每天都要去练的,无论怎么说,风雨无阻也算是修心。
但正因为是基础功,不需要练全日,余下的时间便是由宋太傅教导学问。
无论是武功还是古文经典,包括古代的礼仪等,宋依然都是几乎从零开始学习。
所以,实实在在地看到进益对宋依然而言是一件开心的事。
除此之外,宋依然能感觉到许映月在教自己挣脱束缚。
老实说,她在某一刻怀疑许映月的穿越者,可许映月并不是。
有一次宋依然和许映月躺着一起,宋依然抱着许映月,想听许映月讲年轻时候的故事。
出乎宋依然意料的是,许映月居然想开女学。
“我是不是异想天开?”
宋依然用力摇头,脱口而出:“才没有,娘亲很勇敢。”
“依然,我的所有不甘都是因为我读的书不仅仅是《女训》这类约束女子的书。我在书中见过广阔的天地,岂会不对那天地生出向往。”
宋依然蹭蹭许映月的肩膀:“只可惜,你被困在了这四四方方的天地。”
“我只希望你不要步我的后尘。”
“娘亲,可不可以点一盏灯?”
许映月不明缘由,但还是依言点灯。
宋依然让许映月把灯放在桌子中间,她们二人隔着明明灭灭的灯光坐在彼此对面。
“娘亲,我向你保证,我不仅要在书中见天地,还会亲眼去看。你没做完的事情让我去做,我一定会开办女学。”
童言稚语本作不得真,可宋依然神态严肃,莫名让人自内心地相信。
“我等着看女学开起来的那天。”
宋依然因此与许映月更亲近:我是你的女儿,你的学生,你的同道中人,你的后继者。
四书五经中有不少对女子的约束,有的明显,有的隐晦,许映月在宋依然背书时将她现的一一指出。
她常常惊讶于宋依然的聪慧过人、一点即通。
正因此,宋依然有一点做得很差。
“你太明白自己的聪慧,所以直白地摆在了面上。”
许映月握住一把筷子,里面有一支格外长:“聪慧并不是坏事,可你不会遮掩。当今世上女子不易,所以,自身不够强时不能直接把野心写在脸上。”
宋依然耳尖热。
她真的太松懈了,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小孩子,偏偏又不是真的不喑世事,的确有些自傲。
“我错了。”
“我并不是在怪你,你年纪小没什么,若是日后也是如此,怕是有麻烦。”
许映月有些内疚,她不知道自己早早教宋依然这些有什么用。可夫君告诉她,圣上有意让父亲担任应天书院山长。
这件事若是真的,父亲必然会将依然和青枫带到书院,自己恐怕只有旬假才能见到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