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怎么样。”
沈问面色苍白略显虚弱,却仍轻蔑望着他,抬起手用大拇指指向身后祝云川背上的安无岁。
“暂且不论你先前杀我多次,那些我都不放在心上,就论今日,你的手下技不如人丢了性命,你当然可以说算就算了,可我朋友却险些葬在你的人手里,这事儿,你能算,我算不了。”
“沈公子这是要和本王撕破脸?”
李囚说着,缓缓抽回手来,在衣摆处蹭蹭,好像才触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敢问太子殿下,今日府上可还有与晏公公身手相当的人能出手拦我吗?”沈问回应得不卑不亢,十分硬气。
“……”
李囚当下没说话,余光瞥见苏三千身边的祝云川,以及跟随其后的饕餮。
这个没见过的男人功力如何他不得知,或许厉害不到哪去,可就算这样,连饕餮也站到了沈问那头,如果没有晏公公这样的高手坐镇,只怕是难有胜算。
沈问既然敢口出狂言,就是笃定了太子府里没有第二个晏公公。
事实也确实不错。
李囚并没料到会在南关遇上这种事,五年之行,身边高手也就晏公公一人,再有就是丞相先前送来的那个夜卿了。
而且,据他所了解,夜卿的身手应该不如晏公公。
本以为晏公公一人对付沈问绰绰有余,不曾想沈问竟真打得过他,毕竟公公的实力在江湖上也算顶尖那些。
多年来,江湖对沈问的争议起伏不定,李囚只知他并不像传闻所说是个废材,却不知他能强到这个程度。
他今儿还真拦不住沈问。
“殿下还有其他事吗?”
沈问转头张望早已空荡荡的庆华殿,然后朝李囚礼貌点头,“我看殿下这宴会也散了,氓北事儿多,我等也就先回去了,不打搅了。”
说罢沈问带头往大门走,刚迈出去两步就是一个踉跄,苏三千见状赶忙扶住他。
祝云川也朝李囚点头赔笑,背着安无岁小跑追上去,饕餮则是根本没正眼瞧他,拎着裙子端庄跟在后边,与李囚擦肩而过。
“沈公子。”
李囚脸上的微笑逐渐消失,没有着急转身,而是面对空气高声道,“后会有期啊,我们还会再见的。”
“最好还是别见了。”
沈问的声音早就走出去很远,院子里的人几乎听不真切。
李囚再看向大门时,那群人已没了影子,他垂下眼帘,面不改色,叫人捉摸不透心中的喜怒哀乐。
“夜卿。”
“属下在。”
观望许久的万秋澄听从呼唤,从庆华殿的房顶一跃而下,精准落在李囚面前,半跪下身子。
“公孙虞真的死了吗?”
李囚不急不缓问。
“回殿下,确是属下亲自送其服毒,尸体在离开太子府时一切正常。”
万秋澄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真假参半着陈述了事实,“不过那期间,太子妃的人曾来看过公孙虞。”
“卢欢儿…”
李囚摩挲着下巴,淡淡开口,“去查查公孙虞的尸身被送到氓北七门后又去了哪里,把她带回来,本王要看到尸体。”
“是。”
万秋澄低声应和,随即露出疑惑的神情,“殿下是怀疑公孙虞没死?”
“哼,如果她真死了,我不信氓北那群人能不来向本王讨个交代。”
李囚冷笑道,忽地把视线放到面前跪地的侍卫身上,张开手掌重重按在他的头顶。
“对了,夜卿,本王现你的话最近真是有点多了。”
万秋澄闻言,立刻撩起衣袂跪下,双手撑地,头直接埋进手臂里去,连连重磕了三个头。
“属下多嘴,望殿下恕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