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心口,片刻反應過來後又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些也不是什麼鮮的元素……大概,只是巧合吧。
第19章
「這家的口碑也不錯,我們可以來嘗嘗這一家。」
段樾輕門熟路地帶著阮秋來到不遠處的另一家川菜館。他看著依舊開著門正在營業的飯館,不由得從心裡舒了一口氣。
還好他做了充分的預案,將全城的幾家川菜館都做了統計,不至於現在在阮秋面前手忙腳亂。
阮秋看了一眼。這家的裝潢風格和上家又十分迥異,國風潮配著水墨,裡面的大堂乾淨又利落。
兩個人走上前在服務員的指引下落座,從平板上開始點菜,一切都非常的平穩和順利。段樾也終於放下心中高懸的重石,微笑著和阮秋探討起這裡的什麼菜好吃。
只是他們的菜還沒能點多少,一旁微笑著招待他們的服務員碰了一下自己的耳麥,瞬間神情匆匆地向他們點了下頭,小跑著和大堂中央櫃檯旁經理樣子的人耳語了幾句,片刻後又神情匆匆地趕回來,滿懷歉意地開口:「抱歉,我們今天要打烊了。」
段樾皺緊了眉頭,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正熱氣騰騰吃著飯的客人身上,又將目光看向服務員,意思不言而喻——你們不是還正在營業嗎?怎麼突然就打烊了?
服務員看懂了段樾的意思,只一個勁地陪著道歉,態度也很好。
但他解釋的理由和上家並沒有什麼不同,也都推脫今天日子重要,店主決定歇業。
阮秋呆了一下,看了一眼臉色有些不虞的段樾,輕聲道:「也、也許是他們、這行的規矩……我、我們去吃別的。」
段樾在聽到阮秋的安穩後臉色有所緩和,他溫和地笑了笑:「沒事,我還知道一家店,這次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
他們從這家川菜館起身,服務員給他們二人送上了當作賠禮的兩把油紙傘。
阮秋愣了一下,從態度友善的服務員手裡接過時,才終於抬起頭來。
這家水墨風格的川菜館裡有大片的水墨彩繪,空中更是以懸絲牽著許多塗著顏色濃重的油彩的紙傘,畫著許多樣子的臉譜,有一種劍走偏鋒的濃墨重彩的美。
段樾沒怎麼在意,溫和禮貌地道謝後便招呼著阮秋離開,只是他一轉頭,卻發現阮秋只垂著頭,望著那把紙傘在發呆。
「怎麼了?」
阮秋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抬起頭,慌張地收起那把紙傘來,緊張地搖搖頭:「哦、我、我只是覺得、這個很好看……」
段樾察覺出這其中有些古怪,但是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和阮秋無二的油紙傘卻並未作多想,只是繼續帶著阮秋去往下一個地方。
這一次段樾留了個心眼。
他在和阮秋一起過去的時候,先提前從平台上找到了商家的電話,打過去讓對方為自己留個座。
但這一次商家就是明晃晃的拒絕了。
客套的道歉在段樾開著外放的手機里聽著格外清晰,阮秋在旁邊站著,有些呆呆的。
段樾抿著唇沒有說話,他耐心地等到對面像是客服一樣的人將這些無關緊要的場面話說完,突然用開玩笑的口吻問了一句:「今天是你們業界的什麼節日嗎?」
對面很明顯愣了幾秒,段樾的神情微微有些發冷,他垂著眼睛看著手機上通話時間一秒一秒的增多,聽見對面似乎傳來一陣騷動般急促的聲音,緊接著又換了一個更老成的聲音,聽著像是個樂呵呵的彌勒佛:「小同志,這個事情我們說了也不算的,多體諒體諒?下次你們來,下次你們來我給你們打折,七五折好不好?你也知道的,我們……」
段樾臉上面無表情,阮秋沒見過這樣的段樾,竟覺得有些陌生。段樾的聲音依然非常溫和:「那貴店,到底是遇上了什麼事情呢?」
他的手指無規律地在手機外殼處輕輕點著,聲音很輕,幾乎於一種誘導,「是有人在威脅你們嗎?」
阮秋呆呆地看向段樾。
電話那頭瞬間靜了一秒,然後便又是彌勒佛笑呵呵的聲音:「小同志說得是這是哪裡話。」
「那到底為什麼你們都要在這一天歇業?」
段樾道,「還是說,你們可以正式營業,只是不想接待我們。」
彌勒佛繼續八風不動地開口,像推皮球一樣把問題推回來:「呵呵呵小同志,歇業也是正常營業的一部分嘛,我們的生意又不是不做了,小同誌喜歡吃,可以下次來嘛。」
阮秋小心翼翼地覷著段樾臉上的神情,只聽見段樾微笑著開口:「你們家背後是這樣說的?你能保證我們下次去,你們就不歇業了?」
「……」
對面沉默了一會,然後突兀地掛斷了電話。
阮秋不知所措地看向段樾,段樾卻是很自然地開口:「看來今天川菜是吃不了。」
他頓了一下,冷冷地開口,不知是在對誰說話,「……簡直幼稚。」
此時的阮秋還在狀態外,但他也察覺到今天全城的川菜館都突然歇業,這件事整體就透出一股不尋常來。
他不確定地開口:「什、什麼?」
段樾笑了笑:「沒什麼。」
最後他們還是隨便找了一家飯館吃完——自然不是川菜。阮秋看得出來段樾似乎有些懊惱,不過他其實並不介意今天並沒有吃到川菜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