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是想告老!”
镇国公铿锵有力地说道。
还乡就算了。
镇国公的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惊诧、有试探、有不可思议。
其中最为震惊的是周北易。
他要告老,自己为何从来没听他们说过?
若不是因为现在是在金銮殿,周北易早就开口了。
他若是告老了,那自己怎么办?
顺安帝回过神来,神情复杂地看向镇国公,“镇国公你现在正值壮年,怎么就想到了告老?”
“皇上老臣已经老了,应该把机会让给年轻人了。”镇国公摇头:
“老臣从十五岁就开始从军,距离现在已三十三年,如今年老,百病缠身,年轻时留下的隐疾更是不时发作。
之前大病一场老臣就想通了,再加上老臣闺女和外孙最近再三出事,老臣更觉得是时候退下来含饴弄孙了,请皇上成全。”
顺安帝动容。
“镇国公你是国之栋梁,而且你年纪还正直壮年,虽不能再戎马,但一样可以为国分忧不一定要告老。”
镇国公摇头,“皇上,老臣已经干不动了,该给年轻人多一些机会了。不过请皇上放心,虽老臣不能在朝堂为皇上分忧,但可在朝堂下为皇上分忧。
老臣身后已没了子嗣,所以老臣决定把镇国公府的一切财物全部用来建一座书院,专门用来给天下所有的寒门子弟遮风挡雨,为皇上培养更多有用之人!”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
“岳父大人!”
周北易更是惊呼出声,他把整个镇国公府的东西都捐了,那他这不就是什么都得不到了吗?
那自己算计了这么多年,算什么?
镇国公扭头,冷着了脸看着周北易:
“朝堂上无父子,更何况是翁婿,周大人你犯了忌讳。”
说完,直接朝顺安帝作揖,“请皇上责罚。”
扑通!
周北易直接跪了下去,低着头,“请皇上恕罪,是臣激动了,臣没想到镇国公竟心胸这般宽大,一时震惊忘了分寸。”
顺安帝摇头,“起来吧,小事而已。”
随后他双眼落到镇国公身上,眼神变得更加复杂,“镇国公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镇国公点头,“老臣知道。
老臣前几日清算了老臣的家产,剔除御赐的宅子的归还后,老臣家中钱财以及御赐的物品折算后大概有八万四千多两,这足够建一座简单书院了。
等书院建好,老臣还想向皇上讨一副墨宝。
而老臣余生就在书院找个看门的活计,有吃有住,此生足矣。”
顺安帝苦笑,“镇国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墨宝乃是小事一桩。
镇国公府的府邸是先皇赏赐给你的,自然就是你的宅子,而且这也是你这些年为朝廷为大业出生入死所得的,所以就算你告老这宅子还是你的,断不可能收回。”
这就说得过去为何前几日镇国公府有不少人拿着东西进出,看来镇国公的这念头早蓄谋已久。
他是真的想退了,并不是以退为进。
“老臣谢皇上悯恤!”镇国公这个糙汉子红了眼角。
顺安帝叹气,“镇国公大业不能没有你这个国之栋梁,朕觉得你可以继续留在朝堂上为国出力,墨首辅你说呢?”
默默站在一旁的墨无殇,轻抬眉头:
“皇上强扭的瓜不甜,镇国公既然想告老,你如了他愿便是。更何况若国之告急,皇上召之,镇国公必应,不是吗?”
镇国公挺直了腰杆,严肃地点了点头:
“没错,墨首辅说的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