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考慮到這是?兒子?的初戀,路父還是給予了精神上的鼓勵,他很慶幸自己的兒子?不是?個情?感障礙的可憐人,也不是一個涼薄孤僻的無性戀。
「不過你看上一個——麗龍主的事?情?,先不要叫你媽媽知道了。」路父年輕時候也曾一睹過麗龍主的模樣?,他知道麗龍那是個美人窩一般的地方,麗龍主樣?貌更?是?少有的驚艷。
路崢陷進去也不怪他,男人嘛,都是?視覺動物。
在路父這裡,路崢如果真的有本事?將麗龍主娶回家,前?提是?在一切都圓滿處理的結局下,他自然拍手歡迎。
有了這麼?個兒媳婦,後半輩子?的人文研究都不用絞盡腦汁去想課題了。
可望子?成龍的薄桉,未必能接受自己的『兒媳婦』是?一個從雨林里出來、沒接受過現代文明教?育的『野人』。
「他不是?野人。」
「我當然知道他不是?,只是?在像你媽媽那樣?不太了解的人眼裡就是?這樣?的,住在雨林里的不是?野人難道是?藍精靈嗎?」
更?何況薄家這種世俗豪門眼中的理想兒媳,應當是?能夠匹配路崢的學識和能力的。
無論是?對?方的家族勢力還是?個人閱歷。
「她會理解我的,不然,她當初就不會和您結婚了。」
有被攻擊到的路父:「……路崢,你對?我這個爹很不滿嗎?」
「我還要忙,先掛了。」
「我給你說的東西,你都記住啊,不要做你以為對?人家好?的事?情?,懂不懂……」
掛斷父親電話的路崢一整個下午都坐在葡萄藤下,深沉的目光定定地盯著屏幕,可電腦上的外文文獻,他連摘要都沒看完。
旁觀他們義父『失魂落魄』狀態的研究生直感慨,果然,他們導也是?普通人,這世上就沒有普通人能在情?緒無限低落的時候還看得進去文獻的。
當然,林雙這人只要一看到文獻,就覺得情?緒低落。
趙徐之?捧來一小盤卡旭阿姆做的炸蘑菇跟林雙分享,酥脆的面衣上面撒了干辣椒麵和孜然粒,包裹裡面濕軟Q彈的蘑菇肉。
林雙原本不想吃油炸食品,可被趙徐之?塞了一嘴後,這嘴巴就停不下來了。
這炸蘑菇可真香啊。
「要不要給導兒也拿點??」趙徐之?效仿林雙的諂媚,不敢吃獨食。
「別?了,沒看見他好?像跟咱們師公吵架了嗎?現在肯定吃不下去,你別?上趕著送人頭?了。」林雙不想再雞飛狗跳地補作業了。
「啊,吵架?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覺得他在葡萄藤下面坐一下午,是?在看這裡的葡萄為什麼?這樣?紫嗎?」
「我當導兒也想在咱學校的菜園子?種葡萄呢。」
林雙:「小徐,別?講了,哥真怕你將來蹲到三十歲都畢不了業。」
除了趙徐之?,卡旭家上下應該都能看出來路崢今天沒出去約會是?『負氣』在家,晚飯後,就連卡旭阿姆都對?留在院子?里的路教?授熟視無睹,沒有再像之?前?似的,催促著路崢出去見麗龍主。
不過卡旭阿姆也沒往心裡去,「小情?侶,都是?這樣?的,昨天還如膠似漆呢,今天就吵架了,這就叫磨合,我和卡旭他阿爸當初還打架呢。」
林雙八卦:「誰打贏了?」
「那當然是?我,我拿燒火棍給他抽出家門去了,滾回他家去,別?再來找我。」
「然後嘞?」
「他第二天顛顛來求和了,不然追我的人可不少,他一天不來,就有別?人迎上門。」
原本院子?里的人都把這事?當做笑話聽了就過去了,誰知卡旭家院子?外傳來馬蹄聲,眼瞧著都要日?落了,那急促的馬蹄由遠及近奔來。
棗紅色的矮馬載著一個人影,從卡旭家敞開的大門一閃而過。
趙徐之?還懷疑自己的眼睛出問題了,「這馬是?從哪來的?」
「還能是?誰,塔木族那小子?唄。」卡旭阿姆一邊嗑瓜子?一邊道:「就只有他這麼?混帳地把馬從河谷騎到林子?來,讓他老子?知道,又要抽他。」
不過馬匹應當是?唯一從外面進到雨林里,不會被阿祖大罵著趕出去的代步工具。
從河谷到林子?里來,這路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沒有代步工具,單靠腳丫子?走,得要走出三四個小時。
好?在塔木的馬多年輕精壯,雖然矮,但能跑。
自下午就一直悶頭?在屋裡沒出過門的蘇和見到遠道而來的普爾薩,直納悶:「你怎麼?這麼?晚來了,一會天就黑了,回去的路不好?走。」
「那我就住在你這唄,又不是?沒有住過。」
普爾薩從前?也極少黑夜裡走進林子?,這也算是?塔木族不成文的規矩。
在塔木和麗龍兩方的老祖宗統統從普利托加的雪山上遷移下來時,秉持著老死不相往來的規矩,一方選擇了山林一方選擇了河谷,兩邊最好?誰都不要踏入誰的地盤。
但這麼?些年,這規矩也沒少被打破,普爾薩就是?那破除陳規的佼佼者。
「你應該不能住在我這,說不定,我的搭襟晚上要過來睡。」蘇和道:「你在這裡不方便。」
普爾薩差點?氣成鬥雞眼,抱胸罵人:「你——他,那個外地人怎麼?住在你這裡了?!真該死,我們還是?不是?好?朋友了?你這麼?趕我出去可不要後悔,我是?給你帶重?要消息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