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影绷紧了四肢,正待出声。
男人的手压在了她的唇上。
和大婚那日替她擦溢出来的口脂不同,他的手指冰冷有力,一点也不温柔。
程念影隐隐感知到了一种压迫感。
她轻轻吐着呼吸……然后也抬起手来,去碰傅翊的手腕。
“怎的这样紧张?出嫁前,侯府上无人教过你如何同丈夫亲近吗?”傅翊俯首问。
他的嗓音因为夜晚而多了些喑哑。
程念影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
但似是轻轻地从心尖上反复地摩挲而过。
半晌,见程念影动也不动,似是惊得呆住。
傅翊笑出了声:“莫紧张,我只是在想,你这张嘴怎的这样甜,侯府是如何养出来的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眸中熠熠。
带着似要将程念影整个人剖开来,仔细瞧个清楚透彻的雪亮。
那雪亮该使人发寒的。
但室内熄了烛火实在太昏暗,程念影费劲地仰着脸,也只能瞥见他下巴的轮廓。
傅翊松了些力道,程念影也终于能流畅地说话。
“怎样叫甜?”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下回她就知道怎么能不“甜”了。
傅翊却不答她了。
“夜深了,娘子,就寝吧。”
程念影睡不着,问他:“郡王怕鬼吗?”
傅翊:“不怕,倒忘了娘子今日有些害怕。”
他说着,人躺下去,手却抓住了程念影。
程念影觉得别扭。
他的手掌很大,本来是冰凉的,但覆上来之后,就抓得她掌心出了汗。
以致她一夜都没睡着。
第二日见天光一亮,便赶紧掰开他的手指跑了。
傅翊睁开眼,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掌心,遂又闭上。
……若不是皇帝钦点,不是武宁侯府送来。
还真有一点可爱。
*
此时武宁侯府上的气氛也仍紧绷着。
楚珍终于得了空见邹妈妈。
“不在郡王妃身边守着,回来干什么?”楚珍皱眉。
“她遣奴婢回来问,那个与姑娘有私的男子究竟是谁,好早日处置了。”
这话一出,惹得楚珍勃然变色:“哪里轮到她来管这事?你也是糊涂了!这时候跑回来问这话,是生怕外头的人不知道这桩丑事吗?”
“可奴婢看她兴许真有法子料理此事……”
“她有什么法子?你只管盯着她不要出差错,不要闹笑话,不要让郡王府怪罪侯府就是!”
邹妈妈被骂了一通,耷下脑袋,心下也觉委屈呢。
她道:“那日回门多好,可见她做得很好,又哪里会惹得郡王怪罪侯府呢?”
楚珍阴着脸问:“她与郡王圆房了?丹朔郡王虽是了不得的人物,但也大抵有这世间男子的通病。一旦睡过了女人,自然食髓知味,至少能有一两月的新鲜。但过了一两月,便说不准了。”
本是说姑娘的事,怎么拐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