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後會幫你把那畜生弄死。」
司禎突然說。
她知道,她必須親眼看到她走完這一生,直到她死去。
在她死的瞬間,她會拿到身體的控制權。
那時如果那畜生沒死,她會用她的身體,親手殺了他。
盧氏眼睫顫了顫。
她知道在她身體裡的這個人或許很厲害,她的聲音清冽,語氣自信又帶著狠勁。
這是一個,跟她截然不同的人。
盧氏聲音輕柔:「謝謝。」
微微火光里,她的臉也披上一層暖色,好看極了。
顧止有點看呆,他都結巴了:「不不不,不用謝!」
「嗨呀,燒個火的事情,盧姐姐要是不想燒火,我天天來幫姐姐做飯。」
盧氏側過頭,又對面前的少年,認真說了一聲:「謝謝。」
佘年皺了皺眉。
光影之間,他覺得剛剛盧氏的眼中,有抹銳利稍縱即逝。
這不該是她能有的眼神。
倒更像是……司禎。
這個想法冒出來後,他就覺得荒唐。
司禎怎麼可能被欺辱至此,連手都不還。
不,不對。
或許司禎跟他一樣,也是被禁錮在了一個軀殼內。
佘年開始認真起來,借著顧止的眼睛,嘗試在盧氏身上看到另一個人的端倪。
米湯很快做好了。
顧止捧著跟他臉一樣大的碗,噸噸噸地喝了起來。
他表情滿足,像是在喝什麼瓊漿玉露。
在煮米湯的同時,盧氏在用小爐子給孩子煎藥。
顧止喝完飯,看天色晚了,也沒有多呆。
盧氏端著藥進屋給孩子餵藥。
王大拿了錢後,就會有一陣子不再著家。
這個院子能安靜很多天。
司禎看著臉上稚嫩未消的女子在給孩子餵藥,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你給他的錢,都是你的嫁妝嗎?」
盧氏餵藥的手微微凝滯了。
她輕聲道:「那不算是嫁妝,那是我嫁人前賺的錢。」
盧氏說的隱晦,但司禎知道,那是她在青樓時攢的錢。
「那這錢,要是被他花完了呢?」
「我之前也會替別人漿洗,做針線,拿去集市上賣錢。」
「但現在阿寶生病了,我暫且抽不開身子。」
聽到這話,司禎若有所思。
會針線,能做漿洗,就算是有養活自己的能力。
如果不是家裡有個能賭的無底洞,盧氏一個人或許也能過的不錯。
「要是有機會,你帶著阿寶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