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还没有结束,全世界都好像笼罩在这末日一样的景象里。
季青溪也睡不着了,他披着外衣留在闻青迟房间里,端了一张小凳子坐在床边。
“是你心口那处伤吗?”
闻青迟小幅度点了下头,“嗯。”
“加上逃亡那段时间,我们已经认识了快八个月了吧?逃亡那些时间不算,在东州养了这么久这伤还没有好吗?”
闻青迟摸了一下胸口,没什么情绪地移开了目光,“噬骨钉一入体拔出来要去半条命,就算是拔出来了留下的伤也没那么容易痊愈,每隔几个月总要作一次。”
季青溪不是笨蛋,他想起当初跳崖前闻青迟和柳家那个人的对话,略一琢磨就有了大概的猜测。
“是金弋?”
这个名字对闻青迟而言显然是特殊的,他没什么表情的脸更加冰冷,他没说出肯定答案,却也没有反驳。
肩膀上的衣服往下滑,季青溪伸出手扯了一下,没有继续往下问。
他向来不窥探闻青迟的那些私事,一是闻青迟自己不主动说就是不愿意,二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揭人伤疤真的没道德,三是季青溪不想知道的太多沾染上麻烦。
他默默地感慨闻狐狸是真的惨,被人骗感情还要被捅刀子,捅回去出一口气之后又被前任的家人追杀。
好家伙,真的好家伙,前任留下的伤万一跟着他一辈子还不得膈应死。
前男友变仇人,真是现实版抓马大戏。
“季青溪,假如是你被心上人背叛伤害,你会如何?”
“你这问题问的,我也没有这种经验啊。”季青溪撑着下巴想了会儿,“骗我心可以,别骗我钱,也别捅我。骗我心我就当自己眼瞎识人不清,我当他死了就是,骗我钱我天涯海角都必须全部追回来,要是还要伤害我的身体就过分了,我砸钱请人到处宣扬对方干的坏事,然后抓回来揍回去,我肯定要让他去哪儿都没脸,从此以后见了我就要绕道。”
“有道理,只是没人会信那人当真会如此作为,要他没脸怕是不可能。”
“那起码把伤还回去。”季青溪严肃脸:“一模一样那种。”
闻青迟低声说了句“会有这么一天”,又轻轻瞥了凳子上的少年一眼,“季青溪,你似乎长高了不少。”
说到这季青溪可就来劲了,他喜滋滋地比了比,“是啊,长了这么大一截呢。”
虽然营养算不上多好,但是据小季观察,自己这壳子跟另一个世界的一样,基因里就不是矮的命。
求各路菩萨显个灵,他还想当一米八的大猛男!
“时间差不多了,”闻青迟忽然道:“再过一段时间我会离开,到时候你也走吧。”
他戳了下少年的脑袋,“季青溪,你自由了。”
季青溪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笑了,“好啊,这里的冬天太冷了,我要去更暖和的地方。”
天下本就没有不散的筵席,何况他们俩之间的羁绊也就这些了,一个修士一个凡人,自然是各有各的路。
后来春暖花开,山居小院的小木门又被关上,而且这一次应该很久不会再被主人打开。
季青溪背着一个包袱跟他的菜园花园厨房鸡舍告别,临走前又跑进去坐了最后一次秋千。
说实话,这个地方有太多他生活的痕迹,如今要走了还真舍不得。
闻青迟给了季青溪一个戒指大小的环形小物件,看着有点像某种玉石,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玩意儿。
“带在身上,我能通过它找到你。”
“单方面?”
“单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