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一輕,呼吸稍稍鬆緩,輕聲問:「你的傷怎麼好了?」
「費游尋了個名醫,治好了。」他淡淡回道,看了她一眼,視線停留在被她藏起的手臂處:
「去了哪裡?」
沈知珉咬唇,有些後知後覺地理了理裙擺,將手臂藏於身後,淚眼掛笑:「沒去哪,就尋了些藥材,想著或許你能用得上。。。…現在也能用,好好調養一番會好起來的。」
商侑安將她的舉動收入眼底,靠在床頭,昂著視線打量了她很久,語氣生疏了起來:「不勞沈小姐費心了,沈小姐回去休息吧。」
聽著他忽冷忽熱的語氣,沈知珉立在原地未動,心裡緊繃著弦,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眼睛,似問似說:
「那日你不願我受傷,說明心裡是有我的。」
沈知珉說的那般肯定,連帶語氣都重了幾分,好似是怕自己不相信。
不知為何,在聽到這般直白大膽的話語時,商侑安眸中的寒意肉眼可見地冷淡下來,他寒了語氣,雖輕,卻字字不落,清清楚楚:
「商某救沈小姐之事不值一提,沈小姐身子嬌貴,若是在這齣了什麼事情,商某恐無力承擔丞相之責。」
她一愣,他知道她的身份了?
第7章oo7
◎莫名其妙◎
不等她反應,涼薄之語緊接著襲入她的耳朵:「雖不知沈小姐有何目的,但商某不願意陪你玩了,還請沈小姐莫要再蠻纏,早些回你那金屋溫室里去,做一朵不諳世事的小白花,不好麼?」
句句好似溫和,卻又句句帶著諷刺之意,將少女一腔真心踐踏得稀碎。
沈知珉紅了眼,咬著唇將淚在眼眶裡打轉,遲遲不肯落,她想說些什麼來解釋和反駁,卻第一次覺得開口竟是如此艱難,委屈溢滿整個鼻腔,直到她哽咽幾番,才說出了她想說的話:
「旁的先不言,你先好好休息。」
眼淚順著她低頭而落下,不願再做個溫室里的花朵,她只想將這一份愛與溫暖過及給他,讓他的世界能有一束光。
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定不會再重蹈前世覆轍。
*
接連幾日的調養,商侑安漸漸可以下床自行走動了,費游每日定時煎藥,看著殿下的身體日漸好轉,不禁感嘆沈小姐帶回來的藥材有著奇效。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藥!」阿集在背後冷言冷語道,她家小姐好心好意找來藥材,裡面那位不領情就算了,竟如此諷刺羞辱她家姑娘,憑什麼!
費游只知此藥罕見,卻不曾問過來歷。
「此乃迴轉之參,只此南藥山谷巔之峰,我家小姐為了你那裡頭那位,一步一步生生爬上那谷峰,且不說採摘危險又不易,我家小姐乃千金之軀,從來不曾為誰受過這般罪,這一趟從南藥山下來,渾身是傷!沒比你家那位輕多少!」
阿集越說越氣,踢開腳邊礙事的小簍子,往前走去。
費游只看了看滾翻在腳邊的竹簍,不知怎麼就說了一句:「我家殿下命貴著,自有人相救的,也還是謝過沈小姐的用心了。」
前頭的阿集腳步一頓,理解了半響費游話中的意思,扭頭問:「你的意思是,早就知曉有人能相救於他?故意看著我家小姐為此四處奔波?」
「倒也不是。」費游看著快要跳腳的丫頭,想著再解釋點什麼:「殿下萬事都有安排,沒有把握的事情殿下是不會冒險的。」
阿集不願再聽下去,狠狠瞪著費游:「你們太過分了吧!」
她瞬間氣得沒影,腳步不停地往自家院子走去,她定是要將此等惡劣之人告訴小姐!
沈知珉困意綿綿地聽著阿集氣急敗壞描述著費遊說的那些事,聽了好一會,小臉上才有了一絲表情:「好了阿集,我知道了,有些累,還想再睡會。」
阿集止住了嘴邊的話,看著沈知珉臉龐上有著隱隱紅暈,將手往她額間探去:「小姐,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不知為何,今日一早腦袋便暈得厲害,腿腳乏力,身上更是有些汗意,可又覺發隱約作冷。
果不其然,晚間時辰,阿集便喊不起小姐了,看著秀眉緊蹙的小人兒,阿集著急往院外跑,打算召集城外人馬,將小姐送治回京。
小姐待在這破地方,就沒有一天是舒坦日子!
卻在此時,迎面撞上了一抹身影,那人渾身帶著濃重的藥味,是常年服用所伴而隨至入骨的氣味。
是他!
阿集對上商侑安的眼睛,退了幾步,他日不曾近看此人,如今恍然覺得,像極了一人。
可腦海中一時想不起來,她低著頭,故作冷靜:「殿下,我家小姐身體不適需回京診治,故而急慌不慎衝撞了殿下,還望殿下體諒。」
「費游,去傳大夫來。」
商侑安作輕彈衣裳之勢,對著身後費游吩咐道,隨後往院裡走進。
阿集快攔在他面前,硬著頭皮阻止道:「殿下,雁城大夫恐醫術不精,不能為其精準醫治,還是由奴婢帶小姐回京診治吧。」
快馬回京最多兩日,路上再捎帶名大夫,總好比待在雁城耽誤治療要好得多。
再者,這裡的人如此怠慢小姐,何必要求於他人臉色!
商侑安抬眼,瞥向阿集,只一眼,便讓阿集膽顫地移開了腳步。
此人好似生來有股令人威懼之感,雖著簡衣,面呈病態,卻又渾身透著清貴之氣,雙眸深邃如潭,充斥著漠然冷意,所掃之處皆生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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