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镜在官署躲了一天,直到夜里过了一更才回到家中。
他走近锦明堂的院子,见窗户里一片漆黑,以为沈若芙已经睡了,便直接去了东次间。
世子爷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在东次间歇息了,东次间里也就没有留灯。
守夜的丫头去端了烛台过来,江辞镜不需要人伺候,接过烛台,便让丫头退下,自己进了东次间,将屋内的烛台依次点亮。
火光照亮了堂屋,沈若芙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罗汉床上。
“昨晚刚欺负完我,现在又要开始躲着我了是吗?江辞镜,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江辞镜没想到她居然先发制人,把视线投向别处不去看她:“我没躲着你,只是暂时不想见你。”
沈若芙站起身,朝他走过去:“昨晚你那么过分的对我,我也不是很想见你,可我必须要来问一问。”
江辞镜半晌没听到她开口,看向她有些苍白的脸。
沈若芙直到他肯直视自己了,才问:“我问你,昨晚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心里都在想什么。”
江辞镜沉默片刻,轻声道:“我在想,我的妻子,心里为何爱的是别的男人。”
沈若芙抿了抿唇,“这是谁告诉你的?你弟弟?”
江辞镜不说话。
沈若芙失望地看着他:“敢情你听了你弟弟的一面之词,就跑来冤枉我。江辞镜,你和江辞年果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以前是他伤害我,现在连你也跟着来欺负我,我沈若芙这辈子真是倒了大霉,才会碰上你们俩兄弟!”
“所以你承认了?”江辞镜急切地问,“所以你承认了你以前和他好过?”
“是又如何?”沈若芙正色道,“我是喜欢过他,那时我年纪尚小,识人不慧,被他的美色与花言巧语所迷,可他深深的伤害了我,把我对他的情意当作泥巴一样踩在脚底下,我若是还继续喜欢他,那我就是大傻瓜。”
江辞镜认真听沈若芙讲完了所有的话,追问道:“后来辞年后悔了,你也没有再与他重修旧好?”
“没有。”
江辞镜:“他去苏州前,曾向你求亲,你也没有答应?”
沈若芙顿了顿:“没有。”
江辞镜垂下眼帘。
沈若芙:“你弟弟那张嘴,会如何编排我,我都不意外,我意外的是,你居然信了。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如此没有自尊的女人?”
“可你为他上吊自尽了。”这也是江辞镜最在意的地方。
“沈若芙,你告诉我,一个女人要爱一个男人到什么地步,才会因为无法嫁给他而宁愿去死?”
“你做出了这样的事,要我怎么相信你不是那个大傻瓜?”
沈若芙冷笑:“你只知道我为了一个男人上吊,却不知道我被他欺骗了感情,不知道我被他未过门的妻子当着全家人的面骂我是个勾引有妇之夫的贱女人,更不知道我事后被我父亲和继母她们轮番指着鼻子辱骂我丧德败行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