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等著你們傳宗接代、光宗耀祖?」白悍行被他氣笑,「你看看你們這些小輩,一個個學習都不努力,打遊戲的打遊戲,當工人的當工人,好不容易你考了個京寧大學,結果又要演電影,竟然還喜歡男人!你說說我能對你們有什麼期望?」
打遊戲是他大伯的小兒子,高中畢業後就去了戰隊打遊戲。
當工人的是他二伯的女兒,出眾畢業後就去法國學習調香的那位。
白喻歪了歪頭:「既然不指望我傳宗接代,那您為什麼反對我喜歡男人?」
白悍行:「…………」
擔心丈夫又要揍人,白老太太連忙幫腔:「但你有沒有想過,同性戀畢竟不合法,你們的愛情得不到法律的保障,雖然現在愛得火熱,但當不愛的時候,說散就散了。」
「可現在離婚率那麼高,異性夫妻不也是說散就散了。」白喻看著奶奶,眼中寫滿了認真,「法律從來不是愛情的保障,我想你們能在一起幾十年,也不是因為那薄薄的一紙結婚證,而且因為你們對對方的感情。」
二老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還隱約有些臉紅。
他們還把白喻當個孩子,但沒想到對方早已不知不覺中長大,成為了一個成熟的大人,說出的話竟然都讓人無法反駁。
白悍行被說動了,但他拉不下臉現在就同意,於是打發白喻去跪祠堂。
白喻深深一鞠躬,推門離開。身後,奶奶擔憂的聲音傳來:「老頭子,你說是不是孩子他爹去得早,白喻成長過程中缺少父親關愛,所以才喜歡男人?」
白喻吃了白悍行一棍子紳士手杖,心情卻比之前偷偷摸摸的時候都要放鬆。真好,他成年了,他出櫃了,他是一個能自己做主的人了。
這麼想著,白喻跪祠堂也跪出了一股喜滋滋的味道。
白悍行本來罰他跪一個晚上,但是一個小時後,白老太太就心疼孫子,親自把人帶走送回了房間。
出來時,白喻收到了遠在海外的白琳發來的賀電。
【66666,我都聽說了,牛逼還是你牛逼,竟然直接出櫃了!你說我要是說自己喜歡香香軟軟的妹子,爺爺會不會也同意了?】
【爺爺同不同意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爸一定會斷了你的卡。】
【…………算了,告辭,老娘只是喜歡長得好看的人而已。對了對了,你男朋友帥不帥?】
【和季不言一樣帥。】
【臥槽,那你這頓打挨得值了!】
白喻也是這麼想的,唯一不太方便的一點是,白悍行突然對他下了禁足令。
白悍行始終覺得他有個男朋友,只是藏得比較深而已。不然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突然就出櫃?
白喻苦惱極了,白悍行不讓他住校,不讓他去外面的房子,上課司機接送,周末不讓出門,讓他壓根兒沒法談戀愛。
他上周才找藉口寫論文拒絕了季不言的約會,這周末季不言又約了他,白喻擔心他再拒絕下去,季不言都懷疑他要分手了。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白喻找到了一個見面的方法,月底就是季不言父親季賢的生日。
按照爺爺和季家的關係肯定要去,他求爺爺把他帶著,到時候他就能和季不言暗度陳倉了。
季賢今年不是大壽,也沒大辦,直接在季家老宅搞了一個半自助的護在生日宴,只邀請了關係好的親朋好友。
白喻跟著爺爺過來,打算直接給季不言一個驚喜。
他今天穿著黑色小西裝,身高腿長、眼睛明亮,看上去矜貴又乖巧,季賢一看到他誇獎就讚不絕口。
白悍行心裡高興,但嘴上不饒人,搖頭道:「哪裡是青年才俊,你都不知道他幹了什麼,我都要被他給氣死了。」
季賢沒有追問細節,也跟著埋怨:「可不止你家,我家孩子也一樣,一個個的都讓人操不完的心。」
兩位老友開始互相吐槽,白喻就站在一旁尬笑,同時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想要在西裝革履的賓客中找到季不言在哪兒。
可惜季家花園很大,堆得食物也多,還有廚師現場表演烹飪手藝,白喻看了一圈都沒能找到季不言。回過神來,那兩位已經從吐槽進化到了商業互吹。
季賢:「咱兩明明年紀差不多,你孫子都這麼大了,可我呢,竟然還有個兒子打光棍。」
白喻:「……」
你家兒子已經不是光棍了,他對象正站在這兒呢。
白悍行搖頭:「還是你們家老么好,年紀輕輕就拿了那麼多的獎,外面出去都是誇他的。連白喻也說跟他學到了很多。」
白喻點頭:「季老師很照顧我。」
「對了,不言人呢?」白悍行問,「之前麻煩了他這麼久,我去打個招呼。」
「剛才還在這兒呢,」季賢抬著脖子找了一圈,說,「估計和張家三小姐去湖邊了。」
白悍行笑了笑:「這是好事將近了?」
季賢擺手:「不敢不敢,今天剛介紹認識相親,能繼續處我就謝天謝地了。」
一道天雷劈了下來,白喻忍不住喊了出來:「相親?!」
白悍行斜睨他一眼:「你這孩子大驚小怪什麼?」
靠,他都有對象了還相什麼親?
白喻氣得都要噴火了,他強行按耐心中的不滿,解釋道:「我就是太驚訝了,沒想到季導這種條件的人還要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