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瑾用心思考起来。
她说“我与阿月相识已有六年。她比我大两岁,认识之时,她也不过才十二岁。这些年来,她对我剖心以待,对我倾诉烦恼,赠予我水国水弓。
“这些年来,我们应当算是君子之交。我们虽身处两地,但聊的多是人文、习俗、知识见解,我会尽量避开不问她水族政坛之事,她也从不问我翼国内情。正因如此,友情方可存续至今。我信任她的人品,所以”
灵瑾认真说完这些,想了想,望向女君,道“若是母亲允许,我想相信她。
“如果既没有向她解释,也没有给她表达观点的机会,就这样断绝了联系,我将来必定会有遗憾。”
女君闻言,笑容愈深。
她轻轻抚着灵瑾的脑袋,道“瑾儿若是凤凰,将来定会是个仁君吧。”
女君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写信吧。正好,瑜儿前几日也与我说,他感觉这事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或许索性直接弄个清楚,反而坦荡。
“你写信时,我会在旁边把关,若有什么变故,也好尽快做出判断。”
灵瑾面容一亮。
她感激道“谢谢娘”
言罢,她便立即在祭司殿取了纸笔,当场书写信件。
尽管在来寻母亲前,灵瑾已经想了许久,但真到写信之时,竟还是觉得难以下笔。
终于她落笔道――
阿月,几日未曾回信,深感抱歉。
我并非有意与你疏远,只是深思几度,仍不知该不该下笔。
凤凰城近日事起波澜,城中找到了一位不该找到的人,恐与水族有关。
翼国不知水国如今还有此举,是何寓意。两国关系今后或有变化,你我以后该如何相处,我也甚为迷茫。
临书仓促,言不尽意,伫望见谅。
笔成,灵瑾将信交给母亲看,待女君颔后,她便将莲碗取来,动用水信术,将书信送了出去。
灵瑾这封信,用笔明显比平日来得严谨。没了昔日那种小女儿家传信的自在随意,反而显得官方客气了许多。
但小龙女显然能理解她信中的意思。
须臾,小龙女便回信了。
出乎意料的,她的反应十分强烈――
阿瑾,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在凤凰城现了水国派过去的人
这封信似乎是一看到灵瑾的去信,立即就写了回复过来了,字迹十分潦草。而且小龙女大概是吓了一跳,思路还很乱,所以还没怎么想就写了信回过来。因为没过多久,水中就又浮现出下一封信――
小龙女急切地否认道――
这绝无可能
我父兄十人都已与女君急切,此时若还往翼国派人,他们是全部不要命了吗
等等,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解,我这就去找父兄问个分明
看到小龙女态度如此着急坚决,灵瑾不由抬头,与女君对视一眼。
女君用下巴点了点纸笔,示意灵瑾再写一封信。
灵瑾这时心里踏实了一些,便比较明确地写道――
前些天,凤凰城中找到一名水族暗探。
据调查,此人为水国文鳐鱼一族中出生并培养。以翼族年号来算,他应是惊鸿历七百一十五年进入水国,且并未在战后撤回,已在翼国生活十二年以上。直到今年,都仍在与水国保持联络。
这封信送过去以后,小龙女那边许久没有回音。她大约是真的去找龙君和龙子确认了,也不知有没有来得及瞧见这封信。
灵瑾心焦如焚,也没有心思再做其他,索性在祭司殿里,与女君一起射箭。
女君倒是颇为淡定,见灵瑾射箭,便在后头托着她的手,教她一些实战技法。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小龙女那里才有动静。
从时间间隔来看,可以相见龙宫那边应该是经历一番兵荒马乱。
这一回,小龙女的信写得长,可以看得出她写得急,几乎是一通狂草――
我与父兄他们确认过了
水族所有能够联系上的暗探,早在八年前就已全部撤回水国境内。
文鳐鱼一族的确曾以培养暗探著称。但在战后,因为我父兄已与女君结契,水族长期都难以再与翼族为敌,文鳐鱼一族引以为傲的变化为翼族的障眼法,此后很长时间都再难有用处,所以文鳐鱼一脉的暗探机构,早在多年前就已解散取消了。
如今文鳐鱼一族多在龙宫任些闲差,势力大不如前。
且符合你信中所说的暗探,我确实在旧资料中查到一人。
此人出生于文鳐鱼世家旁系家族,生来便被选为童探。因为他天资聪颖、表现出众,五岁时便被送往翼国,且被送驻在最为重要危险的凤凰城中。他抵达后顺利掩藏,长期以城中一口古井为水路联络。
但是,这个人最后一次联络,是在九年之前。根据龙宫中残存的记载,他早在战中就已被翼族现处死正因如此,战后召回暗探之时,自然也不会有这个人的名字。&1t;